第095章(第2/2页)

她当初对苏语凝下药是这样,顾氏又是这样。他坐收渔人之利还没有人说他一句不好。

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对顾氏的骂声,可他呢?

还有苏语凝,她究竟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被他护的那么好,谢家现在就像一滩死水,只有她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她甘心吗,自然是不甘心的,何止不甘心,她还嫉妒,可她是再也不敢做什么了,没了顾氏,谢老夫人又重病,她想要在谢家安稳过下去,就是能夹紧了尾巴做人。

她以为门风光的亲事,哪知是火坑。

苏菀烟收回目光,“走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连夏云都按耐不住了来提醒他,“少爷,已经第八日了。”

他到不是担心少爷会沉溺和夫人恩爱误了正事,实在是因为他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心态。

谢蕴清点点头,翻过一页书,“我知道了。”

夏云犹疑道:“那……”

谢蕴清合上书,“就明日吧。”

谢承这几日恐怕就是在查这件事,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与他作对的是自己的儿子。

第二天谢承看了门房送来的信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马车刚停在清茗轩外,小厮已经出来相迎。

谢承挑开布帘,这家茶楼他也有所耳闻,开了不过两年,来的也都是些文人墨客,他出入生意场,连闲暇时间都不多,更别说来这里了,可是小厮却连他的马车都认得。

神色不由得凝了下来。

下了马车,小厮引着他上二楼,推开东侧的一扇门,“谢老爷请进。”

屋内摆设雅致,却空无一人,香盘里烧着沉香。

谢承做了片刻不见人来,就失了耐心。

若非那封信中提及了织造纺一事,他连来都不会来。

谢承推开椅子起身。

“谢老爷请留步。”

凭空响起的声音是自玉屏后传来,一道玉屏将屋子分割。

谢承一惊,屋内竟一早就坐了人!

故作玄虚!

“阁下既然请了谢某过来,不如出来相见。”

“谢老爷稍安勿躁。”

玉屏后,谢蕴清从容沏茶,无声地开口,真正开口说话的是他身旁的汪殳。

汪殳照着他的口型复述,“晚辈姓柳,今日请谢老爷过来,也是为了要帮你的忙。”

谢蕴清的声音很好辨认,清清冷冷的,除了在他怒极的时候,都听不出太大的起伏。

而汪殳此刻的声音较以往更沉哑,还带着一丝狂傲。

配合着谢蕴清的作派,谢承直觉是来者不善,他干脆又坐了下来。

“既然如此,柳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谢老爷倒也不必提防,晚辈也是得知谢家的织造纺如今面临困难,才想助你一臂之力。”

织造纺连日来通宵达旦的开工,有人知道并不奇怪。

谢承道:“柳公子多虑了,谢家的事还不用外人费心,织造纺经营百年,赶一批货出来还不是难事。”

“你所谓的不是难事,就是以次充好?”谢蕴清摇头笑道:“愚蠢啊。”

谢承面色不变,按在桌面上的手却已经握紧了起来,谢予安采买云锦都是暗中进行,那些掌柜也绝不敢往外说,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他沉默的一息之间,玉屏后的人已经笑了出来,“果真是如此。”

谢承大怒,“你究竟是何人?”

“与其关心我是谁,谢老爷不如关心该如何处理这件事。”谢蕴清将指尖抵在茶盏的边沿,轻描过盏沿,“原本不过疏漏之罪,皇上即便再动怒,顶天了也就是摘了你皇商的头衔再惩戒一番也就过去了。”

他顿了顿,汪殳也跟着停了下来,半晌后又开口,“现在……是欺君之罪。”

谢承背后已经冒出了冷汗,他还算冷静,寻常人就算知道他做了什么也不敢往外说,更传不到皇上耳朵里,此人敢直接以此为要挟,身份就已经不寻常,可若真的是朝廷想对谢家出手,又何必让这么一个人过来和他周旋。

谢蕴清不紧不慢道:“郡守大人此刻应该已经派人去取了。”

汪殳在边上和声都觉得心里发凉,杀人也就是个头点地,他非要这么把人的心放在火上烹。

“好在我这里有一批与送入宫,一模一样的云锦,可以解谢老爷燃眉之急。”

“是你!”谢承暴怒起身,他怎么也查不出来的人就是他。

谢蕴清不慌不忙地喝茶,算是默认。

谢承冷声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不难。”谢蕴清淡淡道:“就是想让织造纺从今往后换了名姓,摘了你谢家的牌匾。”

谢家的繁荣在谢承眼中不是重于一切吗,那这种眼看着自己的心血一点一点付诸东流的感觉,不知道会不会让他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