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页)

“小蔡,你不管管你闺女?”

小蔡尴尬的赔笑,眼神狠狠剐了女儿一样,回去打死你。

女孩缩了缩肩。

这会儿又有人出来打圆场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不是我们看不起他,是他自己不珍惜自己,老话讲得好啊,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话的大妈被旁边人用力拐了一下,顿时就不往下说了。

气氛微妙了片刻,恢复如常。

“诶,他回来那天坐在家门前咳血,每个礼拜都倒奇怪的药渣,不知道生得什么病,你们说说,这么多年了,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快死了才回,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咱都留个心眼吧。”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咱怕啥子,该怕的是他,就他那作风,鬼知道祸害了多少家庭。”

“我说啊,刘家老小八成是被他害的……”

女孩听不下去了,她使劲挣脱开爸爸的手,大步跑了,边跑边擦眼泪,头一次生出一种要去很远的地方上学,再也不回来了的冲动。

想把家移到大城市,哪儿都行。

可她还小。

她还没分化呢,她希望自己是个Alpha。

能自保,不看低Beta,不受Omega牵引,做个思想独立的人。

梁白玉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后面传来喊声。

“大哥哥!”

女孩冲到他跟前,脸上两坨红,眼睛跟鼻子也是红的,被一头炸毛的短发衬得怪可爱。

梁白玉把钥匙捅进锁孔里,扭开锁:“怎么哭鼻子了?”

“我叫蔡小静。”

“小静。”梁白玉笑,“从哪来的,哭成了花猫。”

蔡小静害羞的弄弄头发,抹抹脸,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很认真地说:“大哥哥,你别出来逛了,这几天就待家里吧。”

那些难听的话她不是第一次听了,却是第一次发现很多猜疑传着传着,就都成了所谓的“事实”,她又笨拙的强调:“真的,别开门别出来。“

梁白玉抽出钥匙:“你读初几啊?”

“初一。”蔡小静说。

“真好。”梁白玉卷了卷滑下来的衬衫袖子,屈指刮她鼻尖,“读书一定很快乐吧。”

蔡小静迷茫地张了张嘴巴。

读书哪里快乐了,要做题背书考试,老师每次发卷子都一个一个喊名字报成绩,排名也要贴出来,好烦的。

今天村里有人死了,爸爸还要打她,感觉人生没开始就各种不顺。

蔡小静看他的长发,她觉得很柔软,也很好看,一点都不娘,更不奇怪:“大哥哥,你回来前住在哪个城市啊?”

“奚城。”梁白玉推开了院门,柔声说,“妹妹,没事不要来我这儿了,好好学习。”

院门在蔡小静面前合上,她摸摸被碰过的鼻尖,感觉还有一股香味。

大哥哥好香。

不是信息素,是他身上的,可能是在奚城买的香水吧,她想。

奚城在哪啊……

蔡小静听到了爸爸的叫声,她一个激灵,撒腿就往家的反方向跑,她才不信大哥哥是坏人。

村里没几个人的想法和蔡小静相同,大部分都是相反的。

梁白玉上午就被老村长叫了过去。

老村长背着手来回走动,胡子颤巍巍的,布满老年斑的脸刻板严肃:“你昨晚在哪?“

“在家啊。”梁白玉手里拿着一根山芋藤,叶子拔掉了,光秃秃的长长一条,他一寸寸的掰着玩,“大晚上的,我不在家睡觉,还能干什么。“

“就你自己?“老村长质问。

梁白玉鼻子里发出一个气声:“村长认为呢?”

“少把你那套乱七八糟的招数拿出来。”老村长端起瓷缸,“刘宽生前揭穿过你,你对他记恨在心。“

梁白玉哭笑不得:“这是谁说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敢说,你真的不怪他向大家揭你老底,导致你被排挤?”老村长眼神犀利。

梁白玉从容得很:“敢啊。“

“别人的嘴巴长别人脸上,我哪管的了,随便啦。”他耸耸肩,小孩子似的咕哝,“光是活着就已经够累了。”

老村长的疑心并没有消失,他审视梁白玉,眼里隐隐闪过一丝晃神,不知是记起了什么,那情绪瞬息间就转变成了憎恶与警惕。

“村长,我呢,”梁白玉指了指自己,“是个有病的Beta,你觉得我有那本事打死一个Alpha?”

老村长喝口浓茶:“你没回来前,村里好好的。”

梁白玉“啪”一下掰断一截山芋藤:“这话也太搞笑了吧,难道要说,我回村以后谁家出了什么事,都要算到我头上?”

老村长皱得跟老树皮似的脸发黑。

“你去过断桥那边。”老村长甩出新的疑点。

“我闲逛呢。”

“那你怎么之前不去,偏偏从前两天才开始去?”老村长审犯人一样审他。

梁白玉不快不慢地回应:“我想什么去就什么时候去,不可以吗?”

老村长被问住,捧着瓷缸的干瘦手指发力,像是要把瓷缸扔他头上。

“这几天不是只有我去过那吧,如果要拿这一点揪着我不放,那别的去过的人是不是也要审一审?”

梁白玉俏皮地眨了眨眼,和家里宠爱他的慈祥长辈唠家常一般,“村长,你可不能区别对待。”

老村长那脸色真是没法看。

梁白玉没露出胜利者的姿态,他挺随和的:“村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您查案……”

话没说完,外头就有了不小的响动。

是刘家的人来了,捎了新进展。

黄医生检查发现刘宽的膝盖上面有一块血迹,但他的膝盖没有受伤。

那血迹是凶手行凶的时候留下的。

血液里没有信息素。

这样一来,Alpha跟Omega就排除了。

梁白玉掰山芋藤的动作没有停。

老村长观察他全身。

梁白玉把山芋藤咬在嘴边,举起双手,掌心对着老人:“村长,别看了,我没受伤。”

“但你咳血。”

这消息传得飞快,梁白玉家门口挤满了人。

老村长推梁白玉,叫他开门。

人群里有人已经喊起了“杀人犯”,带头的起哄的,都是些早就恨不得咬死他的人。

“你把我儿子还给我!”刘婶冲上来,抓住梁白玉的衣服,“还给我!”

梁白玉的衬衫扣子被抓掉了几颗,露出白得晃眼的身体,现场有吞口水的声音,也有一些猥琐恶俗的视线粘着他。

刘婶发了疯,没人过来阻拦。

不论是惦记梁白玉那身皮肉的,还是喜欢他的,都选择在这时候按兵不动。

或许对他们来说,梁白玉还不够惨,再惨点,才能找机会以一个英雄的姿态出场,得到他的膜拜和依靠。

最主要是,不能让人知道,自己会为一个妓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