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参透 参透(第2/3页)

程璟平这便又把妻子的手握在了手中,一边儿轻轻地拍着,一边道:“东一点西一点,提起了我们已故的父亲,也问了母亲,亦是问了你,妤儿自然也问了。”

程夫人还是最关心女儿之事,“问了妤儿什么?”

程璟平道:“问妤儿是在哪生的,是不是在京城?是不是在家中?我便把昔年你从娘家回来,妤儿突然早产,生在了路上之事说与了太子。”

程夫人看着丈夫的俊脸,眼睛缓缓地眨着,接着又问,“还问了妤儿什么?”

程夫人最关心的是太子对女儿如何,自然是最想知道他都问了她女儿什么,但丈夫微微蹙眉摇了摇头,“而后也便没什么了。”

这时外头响起了叩门声,继而是奶娘和他们七岁小儿子的声音,程夫人也便就问到了这儿。但松开丈夫手的瞬间刚一起身,恍惚眼前一花,差点没站稳,被程璟平扶了住。

“卿卿,没事吧?”

程夫人摇头,朝着丈夫笑了笑。

“刚才晕了一下,不碍事。”

**************

京城,云阁

郭煜一身黑袍,立在窗口,瞧着外头淅淅沥沥的小雨。

手下七夜匆匆而来。

他立在其后,微微躬身,进来只道了一句。

“主人,萧珏知道了。”

郭煜神色肃然,缓缓地眯了眯眼。

拜那个面具人所赐,程妤杀柔娘未遂,他杀柔娘亦是未遂。

那萧珏只要知道了柔娘与程妤私下见面,顺藤摸瓜,参透此事对他萧珏而言还不是简单至极。

“我们暴露了么?”

郭煜声音冷淡,不紧不慢地拿出袖中的匕首以及帕子,缓缓地擦着。

七夜摇头,“并未。”

郭煜继续问道:“他派人去了清康县的那个寺庙了?”

七夜应声,“是的。”

郭煜轻描淡写地道:“你也去,杀了产婆。”

“是,七夜明白。”

郭煜应声,而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妹妹好么?”

七夜回答:“簌簌姑娘什么都好。”

“太医常去做什么?她哪不舒服?”

“主人,簌簌姑娘有了身孕。”

郭煜,擦着匕首的手微微一滞,缓缓地抬起眼眸,看向外头的绵绵细雨,嗤地一声笑了,但却红了眼睛。

*******************

竹苑,太子书房。

茫茫细雨在萧珏的眼眸之中映出影子。

男人手中把玩着一块玉石,鼻梁高耸,如刀削笔刻,渐渐地唇角缓缓扬起。

不错,他是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

翌日,小雨淅淅沥沥地没停。

簌簌专心致志地养胎,全然不知道萧珏这些天在干什么,更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

前几日她看到卫青梧,好奇了那么一下,但而后也便罢了。

当夜她依旧睡得很早,这一夜,加之后续半个月她都没见到萧珏。

这日九月十五。

一早,簌簌便收拾妥当,和郑嬷嬷以及巧云还有护卫的陪同下去了趟寺庙。

当朝有风俗,怀孕的女子,有条件的都会去寺庙拜拜,为腹中胎儿祈福。

簌簌很重视此事,是以也极为的精神。

她们的马车没走太远,便就去了离着最近的一家寺庙。

小姑娘带着面纱,只露了一双美目,睫毛长长翘翘的,梳着单螺髻,髻上插着两支鎏金步摇,玉手纤细如葱,鞋袜领扣搭配的都很讲究,加之一身华衣,袖口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被人扶着小小的步子走着,举手投足都透着娇贵与娇气。

待到了,她一路被人引着去了佛堂,很畅通,人也不多,想来萧珏事先都已安排好了。

簌簌很快便拜完了。

但出来的时候巧之不巧,她被前簇后拥着,转头一看,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人是个妇人,一身深绿色锦服,五十多岁的模样,长得慈眉善目,很和善,却是太子妃身旁的李嬷嬷。

李嬷嬷看到她显然一怔,簌簌亦是如此。

往昔在一个府上住着,她又是太子妃那边的人,簌簌哪有不认识的道理。

一看到她,簌簌便想起了那太子妃程妤,想来她在此,太子妃也多半在,是以话也没说,第一反应便是想快些走,断断不想相见,但刚动了脚步,却听那李嬷嬷唤住了她。

“顾良娣且慢。”

簌簌本不想停留,却下意识还是停了下,况且听那嬷嬷紧接着跟了下一句,“奴并非是与太子妃同来的,是与程夫人一起。”

如此,簌簌站也便站了。

她停下,回头,只见那李嬷嬷快步过了来,很和善地看着她,到了她跟前,微微一礼,然后视线便又定在了她的小脸儿上。

小姑娘此时带着面纱,只露着额头和那一双水灵怜人,仿若能勾魂似的美目。她的皮肤白净的仿若剥了壳的鸡蛋一般,让人看上了便挪不开眼。

“奴回程府有一段日子了,细细算来,或是有大半年了,彼时良娣正和太子南下,不在府上,故而不知。”

簌簌听她说着,也未回话。

扪心自问,她之所以停下了,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她对这李嬷嬷的印象还算不错。

记得昔日她刚到太子府时,第一次见程妤,跪着给程妤敬茶时,那程妤视而不见,让她那般端了许久许久,当时便是这李嬷嬷替她说了那么一句话,虽然也没帮上她,但簌簌还是感激的。

李嬷嬷确是半年前便离开了太子府,又回到了程夫人身边的,说起来,还是因为簌簌。

她不过是为簌簌说了句话而已,便被太子妃和姜嬷嬷排挤冷落。

那姜嬷嬷是后伺候太子妃的,她才是太子妃的奶娘,但太子妃........

“李嬷嬷叫我有事么?”

簌簌娇娇软软的声音把李嬷嬷叫回了神儿。

李嬷嬷这才知觉自己有些失礼了,赶紧微微一躬身,但还回答不太上良娣的问话。

因为,她是替程夫人叫住她的。

那日除夕夜宴后,程夫人曾和她提起过彼时还是小昭训的良娣,问过几次她的事。

或是因为她弹琴和大小姐太像,亦或是因为她眉间的那点朱砂,但聊的不深,皆是点到为止。

其原因,李嬷嬷也是知道的。

却说程夫人为何每月十五都会来拜佛,便是因为她有一个心结,一个不敢说,很怕太子妃知道后会大闹的心结。

这么多年来,她因为丢了那白玉,心里总是很难受,总能梦到二小姐出生的那个雷雨天,孩子哭的很甚。

这般李嬷嬷正不知道如何答,听到了夫人唤她。

“你在和谁说话?”

簌簌与李嬷嬷几乎同时听到,也几近是同时朝着程夫人望去。

程夫人与簌簌眸光对了上。

小姑娘的小心口不知为何加快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