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上药(第2/3页)

至于将来到底要娶谁,他并不太在意,只要对他有助力且省事便好。

余清雪之前倒是个可以考虑的人选,余家在朝中根基深,家风清明又世代忠于皇帝。

但真正有学识涵养之人,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有了方才这一遭,他是绝不会对此人再有任何想法,甚至瞧见都觉得厌恶。

秦欢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是因为阿妧吗?可她们说余姑娘不嫁人是在等舅舅。”

看着靠在枕上恹恹的小姑娘,沈鹤之伸出手指在她额头轻轻的弹了下,看她冒着泪花吃痛的捂着脑门才扬了扬唇角。

前几年一直不娶,确实也有部分她的原因,本就不喜应付女子,将秦欢养在身边后,将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她,不愿意再多分神去与别的女子相处。

至于现在若真要娶妃,也得再多个考量的条件,喜欢小孩,能照顾好小孩的。

“与你何干。又与我何干。别人的私事不要去问也不要听。”

“那舅舅要娶妻吗?”

“你这小脑瓜子都在想什么,自然都是要娶妻的。好好躺着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大人的事轮不到你个小孩操心。”

“就不能不娶吗?”

秦欢听到说不娶余清雪的时候,还挺窃喜的,结果又等来了后面半句,便有些垂头丧气,声音愈发的轻。她哪小了,过了年她已经十五了,只是还未到及笄那日罢了。

很多人家只要过了十五岁,未行及笄礼也开始相看人家了,她这都是能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一点都不小。

她讨厌被沈鹤之当做小孩和晚辈来对待。

沈鹤之见她喝了药,伤口也都涂过玉肌膏,便打算让她好好休息,起身前顺口问了句:“除了手上还有没有何处挨了罚?”

秦欢想起了那隐隐作痛之处,她本是不想说的,但她气沈鹤之的态度,下意识的就掀开了被褥,指了指受过伤的地方,咬着唇委屈的侧头看他。

“舅舅,还有这,疼。”

沈鹤之原本不过是顺口问上一句,谁能想到还真有,不仅有,还在如此私密之处。

不过是片刻走神,秦欢已经笨拙的掀开了身上的被褥,她被抱回来后也来不及换衣服,还穿着之前那件衣裙。

快到端午了,天气渐热,绣房送来了这一季的新衣,之前秦欢都没拿出来穿,为了能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余清雪的面前,她特意换上了新衣。

这身嫩黄色的衣裳布料是去年江南上贡的,面料轻薄绵软颜色独一无二,这样好的料子一年都难出一匹。一般这等好东西是不会送进宫的,生怕圣上或是贵人喜欢还要,到时拿不出来反而成了罪。

沈鹤之向来是不收这些东西,那次瞧见,觉得适合家里的小孩才留下了,这也是头次看到她穿。

方才心思都在她的伤上,只顾着恼怒,根本没注意她穿了什么,直到这会才发现不同。

小姑娘的皮肤白皙,这衣裳更衬得她肤若凝脂,就似早春刚冒出花苞的姚黄,清丽脱俗俏皮可人。

像是到这会,沈鹤之才恍然如梦醒,他养了八年的小姑娘,早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了。

沈鹤之回过神来,就见秦欢真的在掀自己的伤口,衣裙往上轻掀,露出了从未见过天光的肌肤,以及细白的双腿,被珍珠红的被褥衬着白的几乎透明。

见她还要往上撩开,他再也坐不住的站了起来,撇开眼厉声道:“秦欢,你这像什么样子。”

秦欢也觉得纳闷的很,她不是听舅舅的话,涂药吗?

她无辜地眨着大眼睛,看着略微有些奇怪的沈鹤之道:“舅舅不是说阿妧上药吗?”

小姑娘的言语中透着疑惑和无辜,显然是什么都没想,反倒想多了的人是他,沈鹤之。

沈鹤之闭上眼,尽量让自己忘掉方才所见之景,待目光恢复清明,才冷着眼回头,没想到她还傻愣愣的坐着没动。

被褥掀开,衣裙掀到了膝盖,光洁细白的小腿还露在外面,书中所有关于女子之美的言语,都在此刻有了实证。

两人大眼对小眼,静默片刻后,沈鹤之毫无预兆的俯身用被褥将她彻底的裹住,而后站直,背过身去。

“舅舅?”秦欢依旧是不解的喊着他。

“不知道自己还在发热?屋里没烧火盆,如此坐着,一会又该着寒了。”沈鹤之木着脸冷声道,“我还有公务,先回前院,晚些让兰香为你上药。”

言罢不管秦欢还要说什么,径直朝外走去,甚至不等婢女打起帘子就先一步的掀开出去了。

望着沈鹤之挺拔的背影,秦欢突得伏在枕上笑了起来,她是故意的。

谁让舅舅总是说她是小孩子,她就是想让他知道,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只会抱着他哭的小姑娘了,她已经长大了。

这是他不能逃避的事实。

况且从沈鹤之方才的反应来看,他分明就是慌了,不过是嘴硬罢了。

秦欢越想越觉得高兴,脸埋在被窝里,又一次的笑出了声。

兰香站在屏风外有些摸不着脑袋,小小姐这是怎么了?

一会哭一会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今日小小姐看殿下的眼神太过炙热……

兰香看着还在偷笑的秦欢,飞快的摇了摇头,一定是她误会了什么。

接下去的日子,秦欢都被拘在屋里养病,不许她乱跑,很多事情只能从别人的口中知道。

例如余清雪被赶出太子府后闭门不出,对外声称染了风寒要去乡下养病,没过几日就挑了个无人的清晨,乘着马车离开了京城。

又例如平阳王世子落马以后伤着了脑袋,不仅失忆了谁都不认识,神智也倒退了许多,变得痴痴傻傻好似只有七八岁。

这两件事都与她没什么关系,唯一与她相关的事是,周家三夫人要为女儿周燕珊择婿,目前相中的有李老将军家的小孙子,还有户部赵尚书家的三公子。

秦欢觉得奇怪,这么大的事,周燕珊肯定会跑来同她说的,结果半个月过去都没见她的踪影。

一打听才知道,周燕珊被她母亲拘在家中学规矩,哪都去不了。

秦欢直觉此事有古怪,但见不到人,也没办法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期待端午那日,她也会进宫,两人好见上一面。

眨眼间,便到了端午当日。

隔日要带秦欢进宫,沈鹤之特意没歇在宫内。

一大早,她就被嬷嬷喊起来开始梳妆打扮,她还未及笄,要符合小姑娘的娇俏自然,故而只是着装上比平时要更华贵些。她起的太早,全程打着哈欠险些要睡着,直到婢女拿着衣服让她换上,她才清醒些。

“珍珠红太打眼了,重新拿一身蓝色的。”

兰香觉得有些奇怪,这不是昨日就选好了的吗,但主子要改,她也没多想,赶紧重新挑了身浅蓝色的为秦欢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