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天榜之人,雪亭之刺(第2/3页)

这位女弟子紧张地看着这位声名赫赫的白衣少年,她认真地行了礼,拔出剑,自报家门,请对方一战,助其提升。

天真的少女并不知道自己即将沦为对方哄老婆的工具。

这场战斗没有任何悬念。

剑光照穿号令楼。

不到一招,少女便惨然落败。

她跪坐在地,看着落在地板上的剑,眼泪汪汪。她也是自家宗门的小仙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

她委屈道:“前辈果然如传闻所言……早就说该让师兄来的……呜。”

宁长久点点头,随口指点了两句她剑法的缺陷,然后声音冷漠道:“别哭了,张某铁石心肠……你既已落败,快些出楼吧,免得让人误会。”

少女听完更加委屈了,捧着脸,转过身,泪流满面地向着楼下跑去。

她出去之后一定会加以控诉张久的无情。

宁长久继续淬炼剑意。

他已迈入紫庭第九楼中,向着巅峰逼近。他的紫庭境非同寻常,握着昆仑剑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只要自己能拔出此剑,便可跨越境界,斩杀五道修士。

岁月宁静而迟缓。

寒夜再次到来。

被二师姐柳珺卓斩开的天榜屏障已然自行复原,在夜色中璀璨生辉,宛若遮挡在古楼四侧的,琉璃彩纱般的帘。

今夜,许多人汇聚在天榜之下,等待着中土之人的公布。

宁长久近水楼台,第一个看到了名单。

排名第一的毫无疑问是剑圣,排名第二的是剑阁的大师姐周贞月,第三名为神画楼楼主姬玄,第四名为……

“古灵宗宗主,司命。”宁长久轻轻念出。

他有些紧张,因为自己的成名和司命的上榜,会让许多视线聚焦在崭新的古灵宗,司命身份极其特殊,无疑会带来巨大的关注和不必要的麻烦。同时他也有些庆幸,至少这个榜单上的名字是司命而非雪瓷。

这说明哪怕是天榜也有未知之事。

只是若司命见到了此榜,想来会不服气,想着自己一神之下的神官大人,应是凌然于整个人间之上的。虽然此刻她状态远未达到过往巅峰,但只给排了区区第四……

野榜无疑!

宁长久继续看下去。

司命之后的,是缥缈楼楼主俞晴,第六名则是悬海楼楼主荆湛。与去年相比,这两位楼主的名字对调了一个位置。

第七名为剑阁二弟子柳珺卓,第八名为八神宗之一的枯星道门门主狄桓。

“这女人比我想象中更厉害啊。”宁长久掂量着手中的剑,想着那个有些冲动的女子,轻声感慨。

第九名为八十一国之首的万空国国主秋显圣。

第十名为玄丹圣阁的阁主,禹凌台。

至此便是上一年十人的名单。

名单之上,原本稳居前五的洛苍宿没有了姓名,原本始终落于第十的古灵宗宗主祸也无影无踪。

“司命……”宁长久看着她的排名,轻声笑道:“真是人如其名。”

唉,只是苦了嫁嫁与师妹。这位天榜第四的高手时刻坐镇身边,想来……是不好受的。

这份中土十人的排名对于宁长久而言,生不出太多了解的兴趣,只是稍稍调剂一下他无聊的镇榜生涯。

天榜下却是人声鼎沸。

那是许多宗门特意前来的观礼之人。

尤其是玄丹圣阁的人,圣阁阁主第一次登榜,举阁欢庆,他们也终于可以从箫裘输给张久的郁闷中走出来了。

宁长久的目光又在神画楼三字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不动声色地挪开,继续练剑。

消息传到古灵宗已是下半夜的事情了。

……

火炉已凉,酒水尚温。

宁小龄正趴在路边,卷着身体,拥着暖呼呼的炉子,她张开小口,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地看着尚自清醒的师父与司命姐姐。

司命原本带着些的酒意也消了。

她靠着椅子坐着,双腿交叠,一手握着瓷盏盏缘,轻轻转动,一手横胸而过,搭在另一手的肘弯间,司命的目光冷冽地盯着一张置在桌上的纸,纸缘沾着酒水,有些狼藉。

陆嫁嫁的椅子挪到了她的身边,她紧张地看着司命,小心翼翼道:“雪瓷姐姐,我觉得这个排名……有失公允!”

“嗯,区区一个天榜,不知天高地厚也算正常。”司命淡淡开口,将这纸轻轻地推到了一边。

陆嫁嫁道:“司命,四名……定是姐姐刚刚出山,天榜不知深浅,所以刻意凑了个谐音。”

司命这些日子作威作福惯了,大有一种天下无敌的感觉,所以此刻看到这份榜单上,自己屈居于三人之下,还是颇为不满的。

她状似风轻云淡道:“也有可能只是境界的排名罢了,境界比我高的也未必是我对手,况且我远未至巅峰。”

陆嫁嫁点头道:“若真按胜负排名,那夫君岂不是至少要第三……”

话语才出,陆嫁嫁便轻轻掩唇,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司命微侧过头,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妹妹说什么呢?”

陆嫁嫁连忙亡羊补牢,将那纸小心地按着某条线折起来,然后将其递给司命——只见前三名都被折到了纸的背面。

“雪瓷姐姐在我心里永远是这个位置的。”陆嫁嫁微笑道。

司命这才露出了梨花般的浅笑,她伸出手,替陆嫁嫁理了理发丝,道:“也不知妹妹是贴心,还是学了些花言巧语的骗术。”

陆嫁嫁道:“自然是贴心,我可稀罕姐姐了。”

司命笑了笑,道:“也不知这种稀罕,还能维持多久啊。”

陆嫁嫁心中一凛,眨了眨眼,微笑道:“姐姐说什么胡话?这种爱自然是要持续一辈子的。”

唉,师父以前在剑堂授课的时候多凶呀,现在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宁小龄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继续装醉。她只希望师兄早点回来。

司命抿了最后一口酒,然后将杯子放下,道:“人间如这酒一样,实在寡淡无趣。”

陆嫁嫁无奈道:“这已是整个衣裳街最烈的酒了,若这都没有滋味,那人间也没什么值得饮的了。”

司命看着她,眸光含笑,道:“所以宁长久回来以后,妹妹要抓紧生孩子呀。”

说着,她凑近了身躯,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抚上陆嫁嫁平坦紧致的小腹。

陆嫁嫁象征性地推搡了一下她的手,有苦难言。

“对了,先前小龄说的狐狸尾巴到底是什么呀?”司命再次想起此事。

陆嫁嫁心头剧震,素手轻抬,缓缓地搭在额头上,目光迷离:“我……有些想睡觉。”

宁小龄后悔先前的失言,继续装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