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盐焗之猫 16 搭起暖暖的小猫窝

这可能是薛放二十六年人生碰到的最大一道坎。

“下次不要这么说话。”他开着玩笑,反客为主反手捞住了小家猫,捏了捏那把紧绷绷的腰肉,尽量控制着不要去想它的爆发力指数。

缪寻抵着下颌,歪倒脑袋,软软的脸肉被压得鼓出来,“为什么呢?”

“我怕我会忍不住犯罪。”

“那就犯。”

“不行,”薛放转过脸,十分认真:“你是我最后的良心了。”

他的确有任意妄为的权力,却不愿意将它用在掠夺缪寻的满足自我上。平日里做事不择手段没有底线,常被人诟病“虚伪”,他自己也从不否认。

但他需要守住缪寻的底线,这不仅仅是身为成年人的以身作则,更是对自己暗中滋长的野心的强制约束。

今天缪寻为了他破戒,明天他就会期望将缪寻囚在家里。锁在心门里咆哮的东西,还是不要放出来的好。

这样,即便某一天有糟糕的欲念冲出来,他也可以说:

我给过你充足的机会逃跑了。

回到院子里,女仆正将素冷的灯光调成暖色调,给案台换了一株新鲜的白色玉菊,确保少爷能在回来时见到最柔软清美的花朵。

薛放问:“祭品已经送过去了吗?”

女仆低眉垂眼回答:“全都布置好了,只等老爷和您去看过。”

“不用惊动老爷,我明天一早去看。”

女仆浅浅鞠躬,目不斜视地快步离开。

缪寻小声问:“祭品……?”

“明天是我母亲的忌日。”薛放看着缪寻脱下自己的大衣,露出里面一身布料稀少的秀场服装,眉头一皱,彻底酒醒了,话题瞬间转变:“谁给你安排的衣服?”

缪寻扯了扯短上肚脐的黑色弹力衫,“这是任务的一部分。”

“是任务也不行!”薛放倒退一步,沉沉坐上椅子,叹息着开始捏酸痛的鼻梁骨,“头痛……”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缪寻心里嘀咕,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多规矩,“保守的老古董。”

“你现在才知道我保守吗?”薛放眼底暗沉。

缪寻只好说:“我去换掉。”

洗了澡换上宽松的衣服,经过浴室镜子时身影一掠,缪寻停下来,抹去水雾端详了会自己。不得不说,薛少爷让人定做的衣服质感上乘,颜色淡雅,就是款式总是松松大大,和薛少爷一样保守。

结合今天的事,缪寻眯起眼睛,无端嗅出了一种……害怕?

仿佛他是杀伤力超强的生化武器,要是不拿罩子从头到脚遮起来,他薛某人分分钟就会烧起来。

缪寻思索一会,退到淋浴间,变出长长的波点毛绒尾巴,用水冲一遍拧到半湿,再把松紧裤腰往下拽了点,好让尾巴自然地耷拉下来。

比他大九岁的向导,或许足够老谋深算又擅长暗中施展控制欲。但对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年龄小是一道禁锢,却更是为所欲为的资本。

——不如换换思路,你什么都不可以做,那不是等于我什么都能做?

这么一想,剩下的305天就没那么难熬了。

谁能抗拒一条湿漉漉的豹豹尾巴呢?

薛放当然不能。

他正席地而坐,眉目疏淡地用光脑发送指令,缪寻走过来话也不说一伸手,他就顺理成章地接过毛巾,推开桌板,给背对着他跪坐的小家猫擦起尾巴。

薛放的手法很好,缪寻舒服地抖抖耳朵,闭上眼睛。

猫科尾巴是由细小的尾椎骨组成的,柔若无骨,却因为连着脊椎神经敏感异常。薛放给他擦毛时,会先揉干尾巴尖尖,再一段一段旋着向上,拧出毛缝隙里的水珠,这样不会刺激到神经,反而因为手指温度的皮肤接触,让骨盆那里都热热的,会忍不住蜷起脚趾,往后蹭一蹭,擦到尾巴根时,温柔的按压像做了个温水浴,腰椎酥酥麻麻出了一背薄汗,疲惫和困累通通飞走,舒服极了。

一般情况下,擦到尾巴根,这项活动就结束了。

可是今天,察觉到那双手有离开的意图,微微上翘的猫尾巴打了个舒展的弯,沿着胸膛爬上薛放的脖颈,软乎乎地勾挂住,热情挽留一番。薛放拿毛巾的手一顿,少年侧过身,单手掀起后背的衣衫,小声央求:“这里也要擦的。”

薛放恍惚间感觉监狱的大门正朝自己热切招手。

缪寻好像毫无所觉,“之前我出学院,教官说我的脱敏项适应地不错。”

毛巾在男人的手心扭绞成一团。

少年摸摸自己后背,自言自语着:“但我总觉得,缺,缺点什么。”

薛放挣扎地问:“缺什么……”

缪寻把他温热的手掌按在自己脊背,同时打了个颤,触电似的嘶了声,试着松弛肩膀和后背肌肉,“我想起来,我最大的过敏源应该是……你,但我还没试过液体接触会怎么——唔!”

被扑倒,亲了。

确切来说,是气急败坏地吻了他,又扑过来,自暴自弃式大口大口狠狠吸着他的信息素。

缪寻轻轻拍着他后背,想着:吸吧吸吧,多吸两口,每一口你都付了大把金钱的。

过了一会,男人才撑起手臂起来看他,仔细地问:“过敏了吗?”

缪寻扬起真诚的脸:“不知道,要不你再深入试试?”

薛放崩溃似的倒在他胸口,闷闷地说:“……我可没你想象中那么有耐性。”

“我了解,”少年凑近耳畔贴着说,“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家长们的哦。”

薛放被他逗笑了,一下子仿佛成了背着家长偷尝禁果的小情侣。

年轻真好。

有年轻的伴侣真好。

不过说到家长,薛放告知他:“明早你和我一起去祭拜。”

缪寻紧张地缩起肩膀,“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他没名没份住在这,又不是容家正经成员。

“不会,她会很高兴的。”薛放说,“我母亲爱凑热闹,有什么新鲜事都要一早知道。本来去年就想带你过去,但去年你在学校。”

缪寻想起了什么,“你今天喝醉了,是因为想她了吗?”

“嗯。”

“她应该很温柔吧……”才会被儿子每年惦记。

薛放失笑道:“她不是那种纯良的门阀太太,相反,她是犯了国家盗窃罪,组织星盗去偷边防军的燃料资源,被抓住后坐牢两年放出来,在监狱门口碰见我父亲才认识的。你可能会奇怪为什么我姓薛。”

缪寻:“确实奇怪。”

薛放解释着,“我母亲性格强势,虽然看上了父亲,但直到我长大,她还是每年都要吵着要父亲给她入赘……后来她去世,父亲就点头肯许我改了姓,算是完她一个心愿。”

短短几句话,让缪寻在脑中拼凑出一个鲜明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