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四分钟热恋 老夫老妻甜蜜日常

缪寻低低笑,抓住他的手,掌心和掌心贴合,没有缝隙。

缠绕的探戈,是四分钟的热恋。指尖贴合,亲密无间,每一次呼吸时涌进鼻腔的是对方的淡淡信息素,太妃糖的涩甜融合了海盐的浓烈,大跨,碎步,是热情追逐,也是柔情还击。

谁也不服从谁,却互相引导彼此,蒙眼的人引领舞步,失去领带的人带他避开障碍。不靠眼睛,只凭十指交握,默契在两人间流动。

即便是最热情舞也比不上最契合的精神互动。

灵魂融为一体的感觉,令人战栗。

一曲毕,几乎解不开彼此相握的手指。

薛放差点被带起结合热,低喘着,走到一旁喝冷水。缪寻站在空地中央,胸膛小幅起伏,抬起手,扯下眼睛上的银灰色领带,缓缓落到脖子上。

他恢复了视力,看到薛放的一刻,下意识漾开笑意。燃烧殆尽的恒星在他身后,远景洒下暖意的光,锈金色的眼睛,也被点亮了。他张开嘴唇,说了什么,没有发出声音。

可薛放知道。他说,吻我。

或许不是吻我,但谁管呢。薛放搁下杯子,走过去揽住他柔韧的腰肢,深吻上热烫的唇。

缪寻的回应很温柔,啤酒的酸涩,加一点麦芽的甜,还有奶咖的甘,任人夺取。

晚间,他们下到餐厅去。薛放本来不想让他出来,是缪寻执意说想逛逛。

一等舱的餐厅里人声较低,为了遵守用餐礼仪,每个人都克制着音调,但依旧挡不住哨兵的听觉:

“那是谁?我喜欢那个,斯文禁欲风成熟美男。”

“他旁边那个才是美男吧,好久没见到这种浓颜美人了,嘶,还是蜜色皮。”

“身高差不多,年龄有差距,应该是朋友。一人一个,上。”

缪寻不动声色解开衣领,露出结合徽记。

“嗯?热吗?”薛放自然过来牵他的手,试探体温。

此刻,缪寻耳朵里听到一大片哀嚎:“什么啊居然是情侣,太浪费资源了!”

缪寻忍住笑,和他一起在角落坐下。可餐厅里的眼睛还是齐刷刷往这边瞟。

“看看菜单——”薛放拿起硬皮壳复古菜单,却被缪寻夺了过去。

“猫”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往他这边倾,凑得很近,同时横过菜单,遮住两人的脸,也挡住其他人窥探的视线。

薛放愣了下,温和问:“怎么了?”

缪寻单手打字,一脸玩味给他看:“他们会以为我正在亲你,会非常非常嫉妒你。”

薛放的心轻飘飘飞起来,他实在难以招架住这种不经意的可爱。

于是他笑着说,“可实际上,”也站起来,轻轻亲在缪寻额头,再坐回去,“是我亲你。”

缪寻松了手臂,放下菜单,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向放浪的小野猫居然有了一点不自在,因为那不是之前充满欲望的吻,是清淡的,只含着爱怜的吻,不像伴侣,更像是……长辈的呵护。

他悄悄缩紧手指。

是没有体会过的感觉,很奇妙。

薛放用余光瞄了眼其他人,低声说:“他们的窃窃私语很吵吗?”

还没得到答案,向导的精神丝就探过来,隔着半米宽的小桌子,细细密密在缪寻屏障外织成网,过滤掉多余信息。

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逸。缪寻形容不太好,大概就是摇曳的烛光变得柔软,牛排可口,鲜嫩多汁,他不再有调料、血红蛋白和牛肉纤维滑下食道的强烈感受,而是真的把感觉集中到食物的美味上——

像个普通人似的。

吃完饭,一同走回去,远远地薛放看到熟悉的身影,略微诧异:“林翼昆?他怎么在和船员喝酒调情。”

缪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s等级向导用鞋尖轻轻踢了踢船员,肉眼可见的暧昧。

薛放觉得有点不舒服。在他的观念里,哨向间的互相忠诚是伴随终身的。虽然林翼昆的伴侣失踪,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没离婚。

“他在给船员催眠,想赖掉剩下的船费。”缪寻打字道。

“噢,原来是这样。”看来是错怪了他。

缪寻稍稍扬起眉,“你看不出来?”

薛放猛然警醒,连忙掩饰道:“当然看得出来,我是向导,怎么可能接收不到信息流。”

说话间,船员走了,林翼昆回头看到他俩,和薛放点头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薛放总觉得林翼昆的目光有意无意停留在缪寻身上。

是很尖锐的,审视的眼神。

有点不对劲。

自己的配偶失踪,还会有心思带孩子出来旅游散心吗?

“我老觉得他在看你。”薛放跟着感觉说出来,转头问缪寻,“他认识你吗?”

缪寻打字回他:“我是你的哨兵。”

意思是,他认识我,也是因为你。

得到这个答案,薛放没有再说什么。直觉告诉他,缪寻好像在回避问题。

回去时,两人相对无言。薛放进浴室洗澡,过了一会水停了,缪寻又听到“吨吨吨——”的声音。

薛放特意开着淋浴喝的,想借水声混淆一下。喝完后照例漱口,清洗瓶子,灌上肥皂液,再拧上盖子用卫生纸裹三层,丢进垃圾桶,一气呵成。

没办法,他家猫的鼻子太灵了。

然而,他擦着头发刚一出去,就看到正对着浴室门抱臂坐着,眼神冷冷的“猫”。

缪寻打字:“我们分房睡。”

薛放噎了一下,不敢置信道:“你不会真拿姑姑的话当回事吧。”

缪寻:“姑姑说的有道理,我是该管管你,让你节制。”

薛放内心咆哮:到底是谁整天换着花样勾引人的!……好吧,他每回都高兴中招也不是没有错,至少承担个49.9%的责任。

“那我们今晚什么都不做,单纯睡觉行吗?”

缪寻站起来,屏幕上只有三个字:“分房吧。”

猫脾气犯起来,谁也犟不过。眼看分房一事根本没得商量,薛放赶紧抢在缪寻前面,把被子拿到沙发上。

谁料缪寻一下子躺上去,不起来了。

薛放实在没辙:“不行,你睡里面,我睡沙发。”

缪寻懒懒抬起终端:“是我说要分房,所以我想睡哪就睡哪。”

门外突然跑过一阵孩子吵闹声,薛放就势说:“听到了吧,外间这么吵,把你猫耳朵吵耳鸣了,明天又要起床气。”

缪寻充耳不闻。

“猫”不讲道理,人更不讲理,薛放直接把剩下一床被子拿来,铺在旁边沙发上,“你要是不进去,我就在这陪你睡一夜。”

“啧。”缪寻不高兴地抱着被子进去,电子门立马滑上。

里间有隔音层,确实舒服很多。缪寻抱着被子坐在角落,却没有睡觉。屋里没开灯,视觉降低的同时,放大了听觉。他下意识分辨着外边的动静,脑中描摹出一副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