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双更合一(第2/4页)

“我会将真正的元凶公布于天光之下,介时有罪之人,皆当以生命付出代价!”

监行官被那擦着自己脚尖停下的瓷片微微震慑到了一刹,待他再抬眼时,已经离银止川很远了。

驰离的风带来他的声音:“待此案水落石出之时,就是你们党羽覆灭之日!!”

“……”

监行官无意识打了个寒战,但随即他又反应了过来。呢喃着说:“……人反正都死了……劫走又有什么用?”

“劫法场……可是大罪啊。”

银止川犯下滔天之罪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宫里,但是这一次,奇异的,沉宴并没有下达什么指令。

那个处在至高王座之上的人,意外地沉默了。

然而实际上,连贴身的宫人,也有数日没有能目见天颜。

他们只听到夜里密闭的鎏金殿里传来争吵、摔砸的声音。

有人在压低了声音低喝,像两个人在秘密地吵架。

但是……那个庄严高贵的屋子,分明只容许陛下一个人进入才对的啊……

“朕命令你出来!”

烛光下,沉宴捂着额头,痛苦地低哮着:“你是什么东西……敢暗算于朕……”

七杀戏谑地凝视着他,操控沉宴的手在纸张上胡乱画着。以颅内之音回答: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怎么,接受不了么?”

大概楚渊对沉宴而言真的有特别之处,自从这个观星师离开之后,一直被压制在体内沉睡的原识竟然强行苏醒了过来,还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

七杀烦扰想,当初没把那个观星师直接做掉,真是一大失误啊。

“你即是朕……朕即是你?”

沉宴咬牙而笑,怒道:“你在做什么梦!”

他举起左手,抓着桌面上的匕首猛地向写字的右手狠狠刺去:“给朕滚出去——”

“还真是坚持啊。”

七杀低低而笑,他玩味地用右手抓住沉宴所控制的左手。分明是一个人,但是此刻看起来,沉宴的影子投在窗户上就像两个人在互相搏斗一样。

“你对自己也这么狠么?”

他笑着问沉宴:“即便切掉自己的右手,也不让我控制你的身体?……你分明有更好的选择的。与我共赢如何?”

“朕、不会容你这恶徒继续下去……”

沉宴一字一句。将手中匕首用力朝下压低。

“何必呢?”

七杀嘻嘻笑着,“林昆已死,楚渊归去。即便你回来,也没有人在等着你。而今想要镇住这江山,只有动用我的重典了——你要是不希望你的国土社稷就此送断的话……”

他话没有说完,却突然眼瞳放大,语句梗在了空中。

七杀张了张口,一丝鲜血从他口中呛出来,沉宴拧动手腕,将匕首一转搅了搅。

只见匕首深深埋没入华贵的明黄衣袍之中,刺入小腹,殷红色泅开一大半。

沉宴将刀刃扎进自己的身体,与七杀共同感受着这痛苦,鲜血自指缝滴滴答答淌落。

不可置信的人面孔上闪过一丝狰狞,但随即沉宴抢过了躯体的控制权。他满额头是汗的倒在木案上,虚脱道:

“勿动朕国土与子民……否则朕与你共归于尽。”

……

银止川归府的时候,是摔下马的。

他强撑着带回了林昆的尸首,但是迷梦草的毒还在他体内,且随着动武而在体内流转开来。

姬无恨叫他不要轻易与人动手,但是银止川无法控制地屡次破戒。

“去通知林府的人来。”

他勉强吩咐仆从,而后拉着西淮踉踉跄跄回到房内。

西淮身上还有林昆的血迹,但是一进门,银止川就推着他的肩膀将人按到了门框上,重重吻了起来。

他犹如被林昆的死刺激到了,吻起西淮时那种粗暴和绝望仿佛穷途末日。

西淮不愿意被他吻,咬着牙关,却被银止川硬生生顶进来。

银止川握着他两手手腕,按在头顶,西淮不住挣扎也挣不脱,他勉强背过脸去,银止川却顶着他的腿缝将他的腿强行分开。

他一手扳着西淮下颌,将他的牙关重重捏开,像无可还手之力的俘虏那样被自己任取任求。

“你……”

西淮重重喘着气,因为唇舌缠绵而吐词有些不清,他囫囵道:“……放开……”

但银止川怎么可能放开,他饿狼一样重重地吮吻着西淮,又轻轻触碰那前几日被西淮咬伤过的舌根。

近来他们之间小心翼翼维持的脆弱平衡,一下全被打破了。

西淮体内药瘾蠢蠢欲动,它本被少年那样决绝的方式克制了下去,但是而今银止川的吻、铁锈味的鲜血,又刺激着它,令它再次在西淮体内悄然复苏起来。

西淮觉察到了,手脚发颤,控制不住呻吟了一声,

“你不是不喜欢我了吗?”

在亲吻的空隙里,西淮说:“……做这些事,你不恶心吗!!”

银止川轻微地喘着气,他眼底有一片微微的红,注视着西淮,哑声:“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不喜欢你、不在乎你的感受,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他手指摩挲过西淮冰凉的唇,拇指指腹在方才亲吻咬破的地方重重摁了一下,满足地见少年果不其然在刺痛下拧紧了眉,银止川又吻了上去。

……疯了。

他大概是真的疯了。

在甜腻而缠绵的唇舌交缠中,银止川这样想到。

他原本再也不想碰他的,再也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他的。他被他刺得遍体鳞伤,心哀如灰,再也不想让这个人踏进自己的城池半步。

但是当他看着林昆的死亡,那么像西淮的林昆的死亡,银止川发现自己竟还是震颤哀恸。

他无法克制地想到如果这是西淮死去的模样——仅仅是尚未发生的设想之事,银止川却就已经是近乎窒息。

他克制不住地想要亲吻他,拥抱他,确认他的存在,安抚自己他还好好地待在自己身边。

“啊……”

西淮有些崩溃地仰起头,胸腔的呼吸起伏也微微加剧。

银止川却低头,顺着他耳根,偏过去的侧颈,缓慢向下。

西淮感受到那红丸的药瘾又有卷土重来的征兆,他试图推开银止川,但全然没有作用。

“不要再呆在这里了……”

白衣人竭力地微弱挣扎:“我……呃,啊——”

他浑身忽然剧烈震颤一下,蜷缩起来,顺着门框软软地滑到下去。像不久前药瘾发作时那样沉默而隐忍地压抑着自己。一声不吭。

但是这一次银止川站在他身边,并未离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西淮,缓缓将他自膝盖和颈后抄起,怀抱着走到床边,放下来。

“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呢,嗯?”

银止川轻声说。

他看着西淮咬牙颤抖的模样,伸手拨开他脸颊侧边的一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