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客青衫 53(第2/2页)

这就是他也喜欢一个人之后,所会表现出来的模样吗。

银止川咬着西淮细而瓷白的手指,在心中想。

只是他终究不明白,有时候一个人的惬意是真正的放松,有时候却只是彻底的迷惘和堕落。

而今的西淮就是属于后者。

他彻底自暴自弃了,与银止川缠绵着,沉沦着,不再去想那些挣扎纠葛的事情,只是沉湎于这俗世的短暂欢愉,纵享浮生。

(这一段是不是真的干!标红个毛线啊)

“你与王寅熟识吗?”

任银止川亲了一会儿,西淮倏然问。

“嗯?”

银止川微顿。

王寅是王为良的儿子,除了他们上次一起去参加珍品展,西淮与他们应当没什么交集。

银止川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有一个朋友。”

西淮慢慢说——

他青丝如瀑,陷在被单中,真是说不出的旖旎勾人。

“他曾经世代为王家家奴。”

中陆有五国,除开梁成,盛泱,燕启,和已经灭亡的云燕,最隐秘莫测的大概就是上京了。

上京处于一片沙漠之中,周遭少有绿洲。除了一年中既定的几个日子,居民会出来与边境通商,其他时候大多都闭城锁国,不与他国交往。

他们的城主姓花,是名神龙不见首尾的刺客首领。

传说这位“花君”手下有上千名刺客,能在一夜之间取走任何人的头颅。

只要你给钱,他就替你杀人。

甚至连上京城主的这个位置,也是他用暗杀术从原城主那里抢来的。

但是,只有西淮等极少数人知道,这位“花君”,其实是个残废。

他与银止川,楚渊等人并列“明月五卿”,却实际上只能终日坐在轮椅上。

是个清秀得甚至有些女气的苍白公子。

西淮,以及众多细作,是他从燕启人那里买回来的。那大概涉及到某些利益的互换。

他手下有两个最得意的刺客,一个叫冷四春,一个叫莲生。

这两名刺客是能孤身潜入他国,悄无声息地杀死王侯公卿的人物。人称漠北双刃。

也许是因为自身残废的缘故,花辞树很精通机括之术,造出了许多精巧无比的机械。

例如“流金沙”,“飞廉转石仪”,“九曲连箭筒”等等配备后能将战力放大十倍以上的机械。

但是,机械也好,刺客也罢,花辞树所作的一切努力,其实都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化作一只刺进盛泱心脏的长矛,让这个国家灭亡。

“王家。”

斟酌了片刻,西淮还是忍不住轻声问:“近二十年有没有做过什么招仇家的事?”

“嗯?”

银止川一顿:“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没有什么。”

西淮的声音很轻,好像有些漫不经心的:“只是我这位朋友恨极了王家,曾说他们手上沾的腥血,这辈子也还不清。我有些好奇为什么。”

“那也许王寅那小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银止川笑道:“这些望门世家,只在乎与自己同等地位的人。若你问他曾踩死过多少只蝼蚁,他只会一脸茫然地望着你。”

“他们家曾世代为王家家奴。”

西淮试图缩小范围:“……你听说过吗?”

“没有。”

银止川懒洋洋地笑:“……要不,我回头替你问问他。”

“不必了。”

西淮却说:“我也没有那麼感兴趣。”

早上晨光慵懒,西淮和银止川蹭在一处。

少年人总是这样的,乍然得到什么,就颇爱不释手。好像搁在手边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总要时不时去摸一摸,确认一下这真的是属于自己的。西淮有点想睡回笼觉,但是银止川老扒拉他,闹得他想睡又睡不着。

“我只亲一下而已,只是亲一下,问什么不行?”

银少将军反复重申:“绝对只是蹭蹭,什么也不干!”

“你昨晚就是这么说的。”

西淮烦躁道:“同样的陷阱,我还会上当第二次吗?”

“那就算了。”

七公子登时了无兴趣:“那我就不装了,我就是还想来一次。”

“……”

你还真是坦诚相告。

西淮掀开被子,转身欲走,银止川却又拉着他:

“不来了不来了,真的只是抱着睡一会儿,你不要走。”

他们俩扯皮算账,讨价还价一样商讨着要不要一起睡的问题,最后以银止川压一块自己的玉牌在西淮那里为质的结果成交。

银止川很乐于这种小夫妻一般的相处,却没有想过西淮为什么别的不要,偏要他压一块镇国公府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