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页)

这些道理谢郬知道,但她依然坚持:

“我不用谢郬的身份,甚至都不会露面,我就是在暗处盯着,等他安然无恙后我立马回边关。”

说完,谢郬从苏临期的钳制中脱身,回到马队中,在后面的备用马中挑了一匹膘肥体壮的,兀自套上马鞍,让小丫头在马鞍上挂几个水囊,便要上马。

苏临期从树林中走出,见谢郬做好准备就要走了,赶紧下令:

“拦住她!别让她走!”

马队中的人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措,但见苏临期不像是开玩笑,赶忙听令将谢郬围住,但他们终究不是真的想对谢郬动手,即便拦着,也只是很松散的队形,谢郬当机立断,翻身上马,在苏临期赶到之前挥鞭策马,从防守最薄弱的防线冲了出去。

苏临期见没把人拦下,焦急不已,从马队后拖出一匹马,连马鞍都没套就追了出去。

谢苒正在马车里生闷气,还等着外面那些人什么时候发现她在生气的时候,听见外面的骚乱,掀开车窗看去,正好看见谢郬骑马离开,苏临期急急忙忙追上去的画面。

怎么了?

谢苒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下马车问其他人怎么回事,但其他人也一头雾水,表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很突然。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苏临期单独一人回来。

大毛上前问他:“老大呢?”

苏临期长叹一声:“她有别的事要做,让我们先回边关。”

“啊?她这刚醒过来,能有什么事做?”大毛想不明白。

苏临期却不再多言,直接下令马队稍事整顿之后继续往边关出发。

谢苒听到这里,从车窗探出头来问:

“我大姐姐呢?怎么没见她回来?”

苏临期扭头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抬手便将她推回车厢,把车帘子拉下,高呼一声:

“出发——”

**

谢郬单人单骑,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歇,马车走了四天的路程,她仅用了两天半便返回了京城。

但发现不过几天的功夫,京城的防守居然比从前严厉许多,八座城门关了六座,只剩东华门和北新门两处,出入往来的人都需要经过各种排查才能进出。

尤其遇上骑马的人会查得更加仔细。

这一看就是老谢的作风,严厉一些自然是好的,只是给谢郬混进城增添了不少难度。

她来到北新门外一处村庄,把马鞍除下,放跑了马。

在村子外面找了一户农家,用二十两银子跟农家换了两套男主人的旧衣服和一头驴、两筐从地里刚挖出来的菜。

谢郬戴上斗笠,换上男装,把脸和手抹得黝黑,背脊一伛偻,加上她天衣无缝的男声,牵着头装菜的驴就大咧咧的进城了。

守城官兵问她:“进城干什么?”

谢郬用男声回:“俺送菜勒。军爷行个方便。”

守城官兵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脚面子上破鞋和泥巴给谢郬增加了不少可信度,驴身上确实背着两筐菜,正要放行,就听有人阻止:

“慢着。”

谢郬一听这声音,心道坏了。

借着压低斗笠的动作悄悄看了一眼,穿着城门守卫官服饰的人不是谢铎又是谁?

这小子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她走之前不是都混到西大营副统帅了嘛,怎么又给发配到这里守城门了?

“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进城卖的哪门子菜?”谢铎狐疑的打量眼前这猫着身子的矮小汉子,语带质问道。

谢铎知道谢郬会用男声说话,虽然谢郬自问现在这装扮,谢铎绝对不会往她是谢郬这方面想,但以防万一,要小心应对。

“军爷,俺不是卖菜,是送菜。送到天香……啥勒,就是恁长路上勒大酒楼,第八家。”

谢郬努力发觉自己的语言天赋,希望可以用质朴的语言打消谢铎这臭小子的疑虑。

谢铎问身边守卫:

“天香楼是第八家吗?”

守卫想了想,说:“应该,是吧。”

有了这佐证,再加上谢郬这副尊荣,谢铎便没再为难,用剑在挂在驴子两边的菜篓子上刺了两下,确定没活物后才肯放行。

谢郬千恩万谢的进城,谁知那驴子忽然倔强起来,不肯走了。

没办法,谢郬只能一边跟城门口的官兵们打招呼,一边用蛮力拖着驴子往前走,好不容易过了城门。

谢铎的目光一直盯着那牵驴的乡巴佬,守卫来问:

“谢副帅,您看什么呢?”

谢铎蹙眉:“觉不觉得那老头有问题?”

守卫回头看了一眼,摇头表示:“乡下来的就这样,没见过世面。”

谢铎若有所思转身,走了两步后,忽然停下脚步,他知道哪里不对了。

那老头不怕官兵,牵驴的动作也怪,明明腰上挂着驴鞭子,驴不走他居然一下都不抽,那人显然不怎么会赶驴。

如今京城形势瞬息万变,父亲连夜把他调到城门来守,就是要他擦亮眼睛,城门防守至关重要,绝不能有半点差池,谢铎推开拦在身前的官兵们,小跑着追入城中,往那老汉拖着驴走的方向追去。

大约追了半条街,谢铎路过一条巷子时停下脚步,往后退两步,看见先前那头挂着两只菜篓子的驴,过去一看,驴还在,菜还在,可那老汉却不见了……

**

谢郬进城以后,将驴丢在巷子里,自己套了身干净的衣裳,拿下斗笠,从巷子墙头翻到另一条相邻的巷子,七拐八弯以后,走入主干道,湮没在人群中。

她在成衣店挑了件跟宫装颜色差不多的衣裳,丢下银子后,找了家客栈洗脸换衣。

经过她几次三番的改变形貌,再从客栈窗户翻出去的时候,便已恢复成一名头戴帷帽的娇俏姑娘,任谁也不会把她和混进城门的那个伛偻老汉混作一谈。

谢郬戴着帷帽,先去了一趟将军府,只见将军府外高挂白灯笼,牌匾之上一团灰白绫绡挽成的花团挂着,这样子任谁都知道这家死了人,正值热丧。

老谢这戏做的还真到位。

他说的一点没错,现在让谢郬出宫是最好的时机,因为最可能发现问题的高瑨,此时正神志不清,只要高瑨不阻拦,就没人能拦住老谢把谢郬的‘尸体’从宫里移出。

而其他人现在更多关系的是皇帝的状况,对于被皇帝失手‘杀死’的贵妃,是留在宫里发丧,还是被她的父亲带回娘家发丧,就没那么多人关注了。

将军府既然无事,那谢郬便能放心入宫了。

宫里各处关卡守卫多了很多,但谢郬出入宫廷的丰富经验,尽管比平时多花了些时间,但总算神不知鬼不觉的入宫了。

明泽宫的守卫早已不是从前那些,她走这么些天,肯定侍卫又添了很多,她这个样子要是被人看见的话,非得喊见鬼不可,所以首先肯定要易个容,化个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