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2/3页)

对于这种没脸没皮,自以为是的人,抓着他都觉得是过错。

谢郬一把将他松开,对挡在巷子口的北辽侍卫们说了一句通俗易懂的北辽话——滚。

北辽侍卫们不敢拦她,只能给她让路,拓跋延被松开后一直揉着肩膀,在侍卫们的注视下说出一句令人绝倒的话:

“太可爱了。”

可爱?

北辽的侍卫们满头黑线,不是很懂自家主子的品味。

拓跋延难得在街上遇见谢郬,自然不肯就这么让她离开,继续追出巷子,边跑边喊:

“谢郬,等等我!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呢。”

然而,谢郬在听见拓跋延在身后喊她的声音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翻身上屋顶遁去。

拓跋延站在街上,看着谢郬忽然消失的方向,暗自挑眉。

倒是没继续追,而是一头钻入人群中。

谢郬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某户人家的屋脊后,暗中观察拓跋延,等他离开后才敢探头出来。

暗自思索着拓跋延为何会出现在苏别鹤家附近。

毕竟那地方又不是什么旌旗坊之类的风景胜地。

谢郬想跟上拓跋延看看,但他身边那些北辽的侍卫也挺难缠的,她单枪匹马过去跟踪多少有点不理智,于是干脆算了。

在街上买了些话本、零嘴和酒,谢郬晃荡着回将军府去。

依旧走的是后门,几个翻落就到了她悄悄住的院落,谁也没惊动。

她今天特意多买了两坛,预备着等高瑨晚上来的时候一起喝。

下午她就在房里看看话本,喝喝茶,吃吃零嘴,等到日头偏西的时候就开始收拾自己造了一天的残局,尤其是零嘴什么的,悄悄藏起来,省得晚上高瑨来的时候跟她念叨。

蔡氏派人给她送食盒来,放在门边小丫鬟就走了,谢郬把食盒拿进房间,把里面几样菜肴取出,再放了一个果子盘,里面盛些干果,将两坛酒放在桌子上。

一切准备好了之后,就坐在灯下一边翻书一边等高瑨。

时不时去调整一下酒壶的位置,想象着今天把高瑨喝趴下的画面,忍不住嘴角上扬。

然而谢郬从黄昏等到日暮,从日暮等到深夜,谢郬在西窗前等了又等,连头都探出去好几回,高瑨却始终没有出现。

等到后来,谢郬困了,干脆不等了,熄了灯睡觉。

可这一夜她翻来覆去,感觉像是睡着了,脑子却从没停歇,梦境一个接一个,乱七八糟,梦见什么的都用。

所有的梦境,当属最后一个最吓人,因为她梦见高瑨被一箭穿心,钉在他的龙椅之上,血流了一地。

谢郬从梦中惊醒,身上被冷汗浸湿,她环顾四周,看见天已经亮了,而她的床榻之上只有她一个人睡过的痕迹。

高瑨昨夜没来。

将脸埋进手掌搓了两下,谢郬从床上下来,在橱柜中翻了身干净的衣裳,从后墙翻出,找了家客栈洗澡。

坐在浴桶中时,仍忍不住回忆清晨的那个梦。

太血腥,太可怕,哪怕重复想起来,明明泡在热水中依然觉得浑身发凉。

莫名担心高瑨是不是在宫里出事了。

可高瑨身手比自己好,宫中戒备森严,除非有人谋反,否则他出事的几率很小很小。

然而,接下来好几天,高瑨都没有再在将军府出现过。

他就好像忘了将军府还有谢郬这么个人似的。

这日谢郬又提着瓜果去找苏别鹤,但走到苏别鹤家时,发现他家大门紧锁,谢郬在门外敲了好几十下也没人来开门,最后把苏宅的邻居家门给敲开了。

那邻居告诉谢郬:

“这家人前天夜里搬走了。”

谢郬有点懵:“搬走了?怎么可能,我前几天来他们家还有人的。”

邻居说:

“是啊,前几天没搬,就前天晚上搬的。连家伙事儿都没怎么带,就收拾了点行装,上马车走了。看那着急的样子,估计是在外头欠了债……”

苏宅邻居不知道苏别鹤是在宫里当差的,只知道是个衙门里的人,猜测他年轻在外面赌钱,欠钱跑了云云,后面的话谢郬没听,愁眉不展的谢过邻居,把带给苏别鹤的瓜果送给他,便回了将军府。

谢郬翻墙而入,推开房门看见房里坐着的人后愣住了,已经跨进房间的脚下意识想收回。

谢远臣沉声斥道:

“哪儿去!进来!”

谢郬垂头丧气的进门,谢远臣说:“把门关上。”

谢郬照做,来到谢远臣身边,轻喊了声:“爹,你什么时候来的?”

长大以后,谢郬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会喊谢远臣爹。

谢远臣冷哼:

“这些天过得挺快活,无法无天了是吗?”

谢郬赔笑:

“没有没有,有法有天,这不还有爹在嘛。”

拧眉怒目瞪着谢郬,谢郬这才发现老谢脸色不太好,眼底乌青乌青的,脸色如银纸,一副几天几夜没睡的样子。

“老谢,你去哪儿做贼了?”谢郬问谢远臣,问完还想伸手去碰谢远臣的脸,被谢远臣一掌拍开。

“长话短说。你仔细听好了。”

谢远臣让谢郬坐下,等她坐定以后,谢远臣便对她说出一长串包含了巨大信息量的事情。

“谢苒已经回来了。如今被我安置在城外。你马上就可以功成身退。此其一。”

“其二,陛下在宫里出事了。他莫名像是变了个人,不过这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在他变化之前,已经与我安排好了一切对应事宜,你不必担心。”

“其三,我接了陛下的虎符,暗掌京师兵权,答应为他断后,但同时,现在就是你离宫的最佳时机,苏临期的药给你了吧?”

谢郬被他连珠炮似的消息轰炸的脑仁儿疼,懵懵的点头:

“啊,给,给了。”

谢远臣点点头,继续吩咐:

“好,那你一会儿就回宫去,怎么出来的怎么回去。回去以后,你想办法让陛下砍你一刀,砍哪里你自己决定,总之选个血多伤浅的部位,你被砍以后,处理好伤口就悄悄服下假死药,我会在这段时间把你弄出宫,坚持在谢家发丧,会在谢家的祖坟中立个谢苒的衣冠冢,你和谢苒就趁此机会去边关,不用再回来了。”

谢郬感觉自己还没消化前面的几条,就被最后这条砸得晕头转向。

她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怎么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老谢看样子是已经安排好了,谢郬整理片刻思绪后问:

“高瑨……到底怎么了?”

谢远臣说:

“陛下的性命无忧,只是好像不太认得人了,三天前,沈天峰入宫就没出来过,这几天所有旨意都是由沈天峰代为颁布,有臣子质疑沈天峰,意图唤醒陛下,都被打的打,杀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