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魔鬼(第4/6页)



  我想要塞思叫一叫,或者给些信号,如果雅各布回来的话,但是我没让自己这么做。雅各布回来与否并不重要,如果他不回来可能会更容易些,我希望我有办法呼唤爱德华。

  就在那时塞思哀鸣着站了起来。

  “怎么啦?”我愚蠢地问他。

  他没理会我,飞快地跑到树林边缘,鼻子指向西边,他开始哀号了。

  “有其他人吗,塞思?”我追问道,“在空地上?”

  他看着我,轻柔而短促地叫了一声,接着警觉地把鼻子转回到西边。他的耳朵向后缩了回来,然后又开始哀鸣了。

  为什么我这么笨?让爱德华去了,我在想什么?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不会说狼人的语言。

  一阵冰冷的恐惧如涓涓细流般慢慢地沿着我的脊椎向下渗透。要是时间耗尽了怎么办?要是雅各布和爱德华离那里太近怎么办?要是爱德华决定加入战斗怎么办?

  冰冷的恐惧在我的胃里翻江倒海。要是塞思的忧伤与空地上发生的事情毫无关系,他的叫喊只不过是否定呢?要是雅各布和爱德华他们俩在森林里遥远的地方打斗起来呢?他们不会那么做的,是不是?

  我突然感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肯定,意识到他们会——如果说错话的话。我想到今天早上帐篷里紧张的对峙,我不知道我是否该低估这差一点儿就演变成一场搏斗了。

  如果我在某种程度上失去他们俩的话,这只不过是我罪有应得。

  冰在我的心脏周围封了起来。

  我还未能因为恐惧而崩溃,塞思就开始在他的胸腔里轻微地低吼起来,接着从他观看的方向转身慢慢地走回到他栖息的地方。这令我镇定下来,但是也让我感到不安,难道他不能从泥土上或其他东西上抓出一些信息?

  我一层一层裹得严严实实的,踱来踱去开始让我流汗了。我把夹克扔进帐篷里,接着回去在一条小路上耗时间,那条小径横穿过树林里小小空地的中央。

  塞思突然又跳着站了起来,他后颈项上的毛僵直地竖了起来。我看了看周围,但什么也没看见。如果塞思跑开的话,我会朝他抛个松果的。

  他低吼出一声低沉的警告声,鬼鬼祟祟地往树林边缘的西侧撤退,我重新梳理了一下烦乱的心绪。

  “是我们,塞思。”雅各布从远处喊道。

  我想要给我自己解释为什么我一听见他的声音,心就怦怦地跳到了四档。只是因为害怕我现在不得不做的事情,就是那样,我不能让自己因为他回来而感到欣慰。那非但不会有所帮助,还会适得其反。

  爱德华首先走进我的视线,他不露声色,一脸平静。当他从树荫中走出来的时候,阳光在他的皮肤上闪烁着微光,就像照射在雪上一样。塞思跑过去迎接他,热切地看着他的眼睛。爱德华慢慢地点点头,担忧在他的额头上纠结起来。

  “是的,那是我们所需要的一切,”他自言自语地说道,然后对这匹大狼说道,“我想我们不应该感到惊讶,但是时间会非常紧张,让山姆叫爱丽丝尽力计划得更加周详一些。”

  塞思立刻低下头,我希望我能够咆哮。当然,他现在能够点头。我烦躁地转动头部,意识到雅各布在那里。

  他背对着我,面对着他来时的路,我谨慎地等待着他转过身来。

  “贝拉。”爱德华对我小声说道,突然出现在我右手边。他低头凝视着我,眼睛里除了关心没有其他的神色。他的慷慨大度永无止境,我现在比以前更不配得到他。

  “事情有点儿复杂,”他告诉我,语气谨慎而担忧,“我打算带塞思到较远的地方去,想办法把话说清楚。我不会走很远,但是我也不会听。我知道你不想有听众,不管你打算选择哪一条路。”

  只是说到最后才流露出痛苦的语气。

  我再也不要伤害他了,那会是我一生的使命,我再也不会让这种表情重新回到他的眼中。

  我太难过了,甚至没有问他出了什么新问题,我现在不需要其他的事情。

  “赶紧回来。”我轻声说道。

  他轻轻地吻了我的嘴唇,接着塞思来到他的身旁和他一起消失在树林里。

  雅各布还是在树荫里,我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我赶时间,贝拉,”他无精打采地说道,“为什么你不让这一切结束呢?”

  我吞咽了一下,我的喉咙突然变得很干燥,我不确定是否能说出这些话。

  “只不过是说出那些话,然后结束。”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很抱歉我是如此坏的一个人,”我轻声说道,“我很抱歉我一直那么自私。我希望我从未遇见过你,这样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害你。我不会再这么做了,我保证。我会离你远远的,我会搬离这个州,你永远都不必再看我一眼。”

  “那可不是什么道歉。”他讥讽地说道。

  我无法让自己说话时的音量大过窃窃私语。“告诉我怎样做才算对。”

  “要是我不想你离开呢?要是我宁愿你留下来,不管自私还是不自私呢?难道我还有说话的权利吗,如果你试图弥补我?”

  “那毫无帮助,杰克。当我们想要的是如此不同的东西时还和你在一起是错误的,事情不会好转的,我只会一直伤害你。我不想再伤害你了,我讨厌这样。”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叹气道:“别这样。你没必要说其他的了,我理解。”

  我想告诉他我会多么思念他,但是我咬住舌头,那也于事无补。

  他眼睛盯着地面,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我内心挣扎着,抑制着不要走过去,抱住他,去安慰他的冲动。

  接着他猛地仰起头。

  “好吧,你并不是唯一有能力做到自我牺牲的人,”他说道,语气更强烈了,“你会耍的花招,别人也会耍。”

  “什么?”

  “我自己表现得糟糕透顶,我没有必要这么做使你感到更加为难。我一开始本来可以欣然地放弃的,但是我也伤害了你。”

  “这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