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页)

其实有件事很清晰,之前江知火就有点想法,不过太过主观,说法立不住脚,因此没有往下深思。

运动会前几天,赫谢洲没事找事,颜慕捏住他的手腕。那晚江知火回去搜索过“触碰后产生红痕”诸如此类的关键词。

搜遍全网一无所获。

当时没多想,可是在互联网时代,能有什么正常讯息无法从网络获取?

就连A变O这种第二性别变化都能上网搜出一堆案例,要真有皮肤不能被触碰这种病,怎么可能搜不出来?

回头看颜慕每一次回避的态度……

虽然缺乏有力证据,但或许,不能接触旁人,不仅仅只是一种病症。

颜慕已经吃过早饭,低头写卷子,偶尔抬头总能看见江知火思索的眼神,默默竖起卷子挡住他的脸。

“你不要这样看我,也不要乱猜,小舟。”

江知火把卷子拨开,手上抱了豆浆杯子:“你不说我当然只能猜,要不你说服我一下?三句话吧,多了不行。”

颜慕无奈,这回躲不过去,没理由躲,给三句话说服已经是江知火最大的让步。

“我确实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放心。”

“能触碰你,我很开心。”

三句话,一句不多,一句不少。

心里有数,不会有事,表白。

江知火叹了一口气,把包子塞颜慕嘴里:“知道了,我不问了,等你想说了再说。”

这事只算个插曲,答应过不问,江知火不会再提起。

周天他没回去,在颜慕家待了一天。

午后江知火坐在飘窗上看书,颜慕依旧在学习,上回那个竞赛成绩周一就能出来,过半个月颜慕还得去另一个城市参加竞赛,学神的高三生活将在各种竞赛中奔波。

飘窗上视角很好,这里楼层高,视线能看到很远,斜阳干净,目光所及之处金光灿灿。

还是看的名著,江知火总共睡着了两次,第一次书本砸到地上,把他吓醒,第二次睡得沉,颜慕给他盖了毯子都没感觉。

“我看到哪了?”江知火醒来后迷迷糊糊的问。

“76页。”

江知火揉揉眼睛继续看。

下午温暖又安静。

偶尔腰上的伤口会疼一疼,从书里的情绪出来,江知火便会想起傅修望那事。

郦皓到现在都没联系他,估计自己都忙得焦头烂额。

诱拐、训练、买卖。这几个词叠加起来,这事就注定不会小。

有场所有产业就说明有市场,有人有这需求,有人消费。

而明显游离于法律之外的会所之所以能停留那么久还没被发现,可不仅仅只是傅修望反侦查意识强,身后肯定有人,继续往下能调查出更多东西。

不过这些事不需要江知火想,多复杂啊,他现在只需要享受这个下午。

作为一条咸鱼,他感到十分快乐。

看书看累了点两杯奶茶,晚上冲个澡躺进被窝里,脑子整个都是放空的。

一天下来,颜慕没多问他会所的事。

昨天江知火告诉颜慕这是最后一次。

的确是最后一次,他没搪塞颜慕。

这是交易,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肯定不会搭上一辈子去做这交易。

要说这件事本身没有诱导,那不可能,郦皓多精啊,和那个年纪的孩子谈交易本来就不是一件多合理的事。

只是郦皓很狡猾。

他开出的条件江知火都需要——身份,环境,教育,生活。

都是很现实的东西,一样都不能缺。

没有新身份就摆脱不了那个人渣父亲,那个人和那个人所做的事会在任何时候缠绕他。

没有环境就没有见识,人的短视永远是限制一个人的最致命的东西。

没有教育就不可能往前跨,一切改变都基于知识和眼界。

没有生活,根本没有资格去谈论未来。

而唯一一个让他真正答应的是因为一句话。

“只是交易,就像一样东西摆在橱窗,说明我想卖,而你想买就进来掏钱。”郦皓用尽可能通俗的话对他说,“这是双方自由选择的结果,我需要你帮我,同样你有选择的权利。交易有聚就有散,都有意愿时合作,不需要时就结束,你可以随时走。”

这话听起来像是江知火占尽便宜,实际上也只是心理战术而已。

把人和人的关系用交易摆在天秤两端,同时拴上能力、道德等等各方面因素。表面上公平,实际上根本没那么容易脱离,平衡没那么容易打破。

诱导点头的话术而已,给一大块糖,糖心里面全是粘牙的胶水。

只要江知火点了头,就走不掉。

那么多东西都是人家给的,都是郦皓带给他的,想让你看见的事实,想让你接触的人都由他来定,怎么走?根本不可能择干净。

所以一开始江知火没同意,没谈拢,他直接让郦皓走。

郦皓当然不可能走,能这么清醒的看出这些漏洞,只能说明这孩子智商高,人精,是他要找的人。

郦皓这才开出他真正的条件:“除了我给你定好的课程,其他你可以自由要求,需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我能拿出的资源由你自行调配。期限到成年,我的规划也很清晰,只需要这几年,那时候你可以随时脱离我,或者继续,随便你。”

一份期限、收益都明确的交易才是交易。

在十八岁生日前,他收到郦皓的消息,调查白争鸥和傅修望。

那天江知火提醒他:最后一次。

郦皓说:随你。

没有犹豫也未曾毁约,正如郦皓是个自私的精致利己主义,他往上走,他不会考虑江知火的感受,他只在对他最有利的时候公开案件信息,把一切好处攥在手里,自私又自利。但他解决案件,铲除毒/瘤,公众都需要这样的人。

答应江知火的郦皓给了,江知火带给他的也拿够了,最后一次,交易到此结束,不亏不欠,分道扬镳。

书看累了,江知火活动活动脖子,跳下飘窗,凑到颜慕身旁,和颜慕讨论了几句,随手写下两行公式。

“我应该把你这样拍给宗倍看。”经历过江知火智障式补课的颜学神如是说。

只有同样给江知火补过课的宗倍能理解这是件多么令人崩溃的事。

“别吧。”江知火说,“要么我,要么他,肯定有一人英年早逝。”

一个年级垫底考不上大学的学渣突然会做竞赛题了,真能把人吓死。

而江知火装智障折磨人家,肯定得被宗倍削死。

“因为调查才装的?”颜慕放下笔问道。

事到如今没什么好瞒,马甲早在颜哥面前掉了。

江知火说:“嗯,现在不都唯成绩论么。一看成绩差的,没人会和聪明俩字连在一起,比较符合人设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