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不必担心终有一别(第2/3页)

然后被亲妈捂住了嘴,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小朋友非常激动,头一次干这种偷听的缺德事,其实也听不到什么太具体的,这边座位都离得挺远。

而且周楚那边还有一盆巨大的绿植,遮住了半张桌子。

“没有的事,”周楚撑着脸,打了个哈欠,“你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我要关心你一下,最近有认识新朋友?”

她跟裴九笛的关系有点像姐姐妹妹,周楚本来说话就很容易给人一种生活感,让人觉得她离你很近。

是一种语境里天生的亲昵。

裴九笛:“没有,综艺上都是同事,我上的还是周咏絮之前做过飞行嘉宾那个。”

提到这茬,她想到关于周楚的一些长文,“这孙子还买你黑热搜!”

周楚哪能不知道,她那种剧组麻烦精演员的tag明显是别人买上去的,有理有据。

不过她从前就是倒霉蛋,反而看开了。

曾微不肯睡觉,现在坐在这边也只能听到零星几句。

但女儿恨不得耳朵竖起来,岑浔反而在放空,她的手放在桌上,露出左手腕上的手表,依旧是周楚之前送的那块。

“唉家里是有叫我去相亲啦,我没什么感觉。”

裴九笛似乎是在跟周楚抱怨。

周楚又安慰了几句感情的事强求不来之类的,看缘分。

“我挺害怕谈恋爱的,”裴九笛在感情上压根没开窍过,虽然演过很多偶像剧,也见过不少算是优质的alpha,“虽然从小到大都知道我肯定要找一个人结婚的,还是没那种期待的感觉。”

裴九笛从小到大吃穿不愁,家里的条件摆在那里,ao结合的家庭对omega孩子的期待也就是找个好的对象结婚。

之前的几年你爱玩就玩。

偶像剧演了不少,剪辑出来也能看出点深情厚谊,但是拍戏的时候压根擦不出什么火花。

粉丝说的cp感在裴九笛这里都挺神秘的,她也不懂。

甚至不太喜欢alpha那种扑面而来的强势。

所以她在综艺上放不开,经常被拉出来跟周咏絮对比,说周咏絮就玩得很开。

“你真的喜欢那个岑浔吗?”

裴九笛也算看不少八卦了,从曾微的岁数都能推算出这俩人的孩子什么时候,再结合一些捋时间线的帖子,她也倾向于孩子是属于意外。

周楚:“我看起来对她是什么感情?”

她把草莓吃了,嘴唇还沾了奶油,像是雪花落在嘴唇。

“反正你那么好,对她格外真情实感吧,至少你跟我提的时候都让我觉得你很开心。”

裴九笛的声音还很不爽。

“我不懂这种开心,”裴九笛捧着脸,她今天的妆格外元气,头发侧边扎起,几缕编成了辫子藏在里面,“你喜欢她,啊因为她是一个完美的alpha?”

周楚:“那没有吧,我和她现在都离婚了,也没什么绝对压制。”

“那为什么?”

周楚:“我喜欢她的也就是喜欢她这个人啊,叫岑浔,以前叫曾酉,对我好,我想她也好,互相扶持,好好度过难关。”

裴九笛晃着脑袋:“那怎么区分我是因为信息素吸引还是因为就喜欢这个人啊?”

周楚被问住了,她觉得挺难回答的,隔了好半天才说:“信息素的吸引很上头,但是也会有清醒的时候吧,我感觉更像是移情,建立在彼此喜欢的基础上,信息素顶多是调剂。”

“如果一段关系只是ao的强制关系,那走不长的。”

裴九笛:“就是ba和ba的那种喜欢。”

周楚:“大概吧。”

“我以前看过一本书,那个世界没有信息素,就是类似所有人都是ba,只有两种性别。”

裴九笛:“然后呢?”

周楚:“就像我们都是女的,但我们还是互相喜欢,也没什么大不了。”

裴九笛想了想,“那不是oo的那种同性恋吗?”

周楚:“你这样想也可以。”

裴九笛:“那挺难的。”

周楚耸耸肩,“什么都难啊,ao也没差别,没什么感情是没有矛盾的。”

她今天看上去就很难过,裴九笛甚至觉得她话语里还有点着急,可是这种聊天的场合又格外放松,她自己也聊了很多。

最后还喝了酒。

周楚在外面很少喝酒,但是裴九笛对她来说是朋友,也没那么计较。

有时候情绪一旦放松,就很容易喝醉,到最后裴九笛带着三分微醺问她:“你今天为什么看上去那么不高兴啊,没事,可以和我说啊。”

周楚这人还有点崩,其实觉得自己年纪比裴九笛大,没必要倾诉点这种自己都很难解决的问题。

“……也没什么,就觉得自己好没用。”

裴九笛撑着脸,脸都有点红,自己带来的蛋糕自己吃了一半,生气地说:“你这么说那我更没用,混了好几年电影都摸不到边。”

周楚:“你懂个屁,我是说我帮不上忙。”

裴九笛噢了一声,“可能人就不用你帮忙呢……”

周楚脑子还是清醒的,她自己觉得,其实特别委屈,她好久没哭了,主要感觉没什么好哭的,还伤身。

可是一想到岑浔的病她就难过,又想到对方瞒着自己,指不定哪天还要偷偷躲起来等死,就更难过了。

她哭起来没声音,就是掉眼泪,裴九笛都愣了,“她就是欺负你!楚楚我帮你揍她!”

周楚:“你打得过么你。”

裴九笛:“是哦,alpha好讨厌。”

周楚嗯了一声,“还很会骗人。”

周围其实都没人了,已经很晚了,曾微都窝在岑浔的怀里睡着了。

周楚撑着脸嘀嘀咕咕地骂人。

骂岑浔是个缺德鬼骂岑浔骗子骂岑浔言而无信,录下来绝对能让本人第二天社死的程度。

丁盏被岑浔叫上来的时候发现只剩四个人。

服务生都撤了,只留了一盏灯。

曾微被她抱在怀里,岑浔起身,走到周楚身边。

裴九笛趴在桌上睡着了。

周楚还在喝酒,其实酒杯空空,她在哭。

“楚楚,回家了。”

岑浔弯腰,对她说。

周楚没搭理她,“我想妈妈。”

她想了好多好多,不太好的家庭,父母再婚后拆分成的新家。

她却唯独怀念小时候表面和睦的那个家,可以跟妈妈睡一张床,什么不开心,晚上睡觉被睡一觉都没有了。

后来她换了很多地方住,家是自己的家,家徒四壁的家。

很少想妈妈,想哭的时候才回去回忆里稍微想一下早就四分五裂的从前的家。

现在难过化成浪花汹涌在心湖,她觉得自己泡在里面,被腌成了一条咸鱼。

熟悉的无能为力,熟悉的得到失去,是很多时候刚认识一个人的时候会冒出来的隐忧作祟。

担心终有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