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第2/3页)

“不可以,”祖清摇头。

“不能打草惊蛇。”

清厉也一口回绝。

“仕女图,查仕女图。”

祖清沉默了一会儿后,对房铭道,“那个年代,家里有字画的人并不多。”

那是很敏感的时候。

房铭明白过来,找到散步的老太太,“那东西喜欢藏身在画里,您知道那时候谁家有字画吗?”

“字画?”

老太太愣了愣,“要这么说,那肯定是知青所啊。”

那时候生产队里识字的不多,她闺女算一个。

“幺妹常去知青所,知道有知青偷偷去县城里淘一些古东西回来,那玩意儿都被当成破烂卖,还是私底下卖的,幺妹曾经拿回来一副女人的画,我瞧着那画不怎么正经,大骂了她一顿,就让她把画送回去了。”

“女人的画?什么样的?”

老太太仔细想了想,“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那画里的女人露了大半个肩,我让幺妹送回去,那知青也可能怕我告状,所以第二天就把画扔了。”

“幺妹倒是喜欢得很,想把画捡回来,好在我跟着她,把她抓了回家,至于那副画去了哪儿,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露了半个肩膀的女人。

费女士瞪大眼,“就是我背上那个!”

“啧,这线……

清锋刚要吐槽,就被清厉踢了一脚。

“总好比什么线索都没有。”

但是这仕女图,本就是他们联系到的一种结果。

就在这时候,老太太忽然又说了一句,“不过,那东西好像被隔壁生产队的人捡走了,我听了几句风言风语,反正就是那边的人得了,然后还打架,后来好像是烧了。”

房铭赶忙赶去以前的隔壁生产队。

这次运气也不错,碰见了一个长舌鬼。

长舌鬼眨巴着眼睛,听完房铭的问题后,伸出手。

房铭嘴角一抽,从兜里拿出两香烛递过去,“我也没带多少,省着点吃。”

长舌鬼心满意足地收下,引着房铭飘向一靠着山的地儿,指了指道。

“那画是队长让副队长烧的,可副队长晚上刚要烧,就有知青上门来,买下那副画,十块钱啊!还有一张自行车票,那可是一笔横财,副队长收下后,把画给了那知青,故意烧火纸,然后告诉队长烧完了。”

“这是暗地里做的,你怎么知道?”

房铭看向长舌鬼。

“我死得可比他们早多了,”长舌鬼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寿衣,“我祖上可是这地界的员外,后来我们家落了,又被人剃头,被人压着干活儿,我是个喜欢说三道四的,后来因为和人发生口角,摔死了。”

长舌鬼忽然把舌头收了回去。

“我也不是长舌鬼,但是好多鬼,特别是新鬼就爱找长舌鬼打听消息,这不,你也来找我了。”

“消息不准,我可是要吃鬼的。”

房铭扭了扭脖子,半个脑袋忽闪忽闪的。

长舌鬼吓得缩成一团。

“我就是卖消息的!肯定不能作假,那知青的虽然忘记叫什么名字了,但是我知道他为什么要那副画!”

祖清这边的人顿时有了精神。

“为什么?”

房铭追问。

“那知青下乡的头一年,就和村里一女娃娃好上了,可那女娃娃脸上有胎记,看起来挺丑的,但架不住知青喜欢,他们最爱去山头那大石头下面幽会,我每每都会去偷看。”

长舌鬼清咳一声,“当然,他们没做什么越举的事儿,女娃也是个傻乎乎的,觉得自己配不上那知青,怕别人笑话知青喜欢了一个丑女人,所以一直和知青私下来往。”

“一直到女娃家里人,因为一袋玉米面,要把她送给一老光棍做媳妇儿,她吓坏了,就想去找知青,结果病了,还是瘟病!”

长舌鬼叹了口气,“好多人都没了,为了不让村里其余人病倒,几个生产队的队长,做了决定,那些生了病没了的人,都扔到了山那头一稍微有些高凹的地儿。”

“那死人太多了,我都不敢过去,晚上也有好些鬼出来闹事儿,好在有几个大师来收服了那些厉鬼,可谁想到那地儿在十年后,忽然被建了厂!我还和别的鬼打赌,说那地方要出事呢,结果却没事儿。”

真是奇了怪。

“等等,”房铭叫住他,“那副画是女娃去世前被送过来的,还是去世后?”

“是去世后送过来的,”长舌鬼低声道,“你知道那知青为什么要那画吗?”

“我要是知道,还向你打听?”

房铭扬眉。

长舌鬼啧了一声,“我这鬼,好奇心强,就跟着那知青一路往山头那边走,这才发现,那知青胆子好大啊!他居然取了那丫头的尸油,用尸油把画抹了一遍!”

费女士听到这,头皮一麻。

“这么说,尸鬼就是这样入了画的。”

清厉抿唇。

“他疯了吗?”

房铭一愣,“还有,那女娃不是被扔进万人坑了吗?”

“是被扔进去了,可他厉害啊,能去取尸油,肯定是把尸体找到了!”

长舌鬼哎哟一声,“那知青也是个痴情人,但是那是得了病的人啊,死了,那也是病尸!他把那副画,藏在自己的床褥下,每晚轻抚思念那女娃,结果没多久也死了。”

这么听来,这知青并不是之前和那姑娘有孩子的那个知青。

“他死了以后,画没被翻出来?”

“没有,”长舌鬼轻哼一声,“同屋的人那么多,他一死,那画就被另一个知青送给了他的相好的,本来是想让那相好的藏好,等时机成熟拿到黑市卖,结果他出意外,没了。”

长舌鬼摊手。

“没多久他那相好的想为肚子里的孩子,找个便宜爹,结果忽然摔下崖没了。”

“那画呢?”

“画不知道去了哪儿,”长舌鬼摇头,“不过我总觉得那画怪异得很,仔细想想,那上面可有一个鬼的尸油,我看啊,要没被毁,肯定会出事儿的。”

“那女娃,你还记得名字吗?”

房铭又问。

“这个我记得,”长舌鬼再次伸出手。

房铭沉默。

左亿起身给房铭烧了几个大元宝,房铭在兜里掏了掏,递给了长舌鬼,长舌鬼一脸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我说你可以啊,还有人供奉你?”

“我死得年轻,家人还在呢。”

房铭翻了个白眼。

“也是,”长舌鬼收了元宝,“我死的时候,全家就我一个了。”

这话充满了落寞。

房铭看了他一眼,“怎么不去投胎?”

“做人太苦了,可我又不愿意做畜生,做个野鬼也不错,我年纪大,这附近好多鬼都愿意孝敬我。”

长舌鬼低笑了几声,听着渗人。

“那丫头因为脸上的胎记,被家人嫌弃,名字就随着长相,叫丑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