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2/4页)

“我就留在这儿了?”

戚少言不由怀疑起了人生。

堂堂一位三级巅峰强者,还是特殊部门的重要警员,就这么沦为了一颗……踏脚石?

眼见周围又有一些厉鬼重新聚集了起来,他叹了口气,给自己贴上了一张换息符,隐藏了起来。

顺便他还扔了两张沾染了自己和洛十方鲜血的小纸片人。

纸片人不一会儿就幻化成了戚少言和洛十方,和原型比起来,幻化出来的外形气势虚弱,面色苍白如纸,一副狂嗨三天三夜的肾虚模样。

只是杀戮本能的厉鬼们见了,立刻撕咬上去,幻化的两个人形居然发出了渗人的惨叫,不一会儿就被啃得干干净净。

戚少言走到角落,撸起袖子,冷笑地看着地面。

上天不行,那就遁地,他还就不信自己从地面往下挖,不能将这芝麻小地方挖穿。

……

似是模糊了昼夜与季节的小院内,落英缤纷,小桥流水。

身姿笔挺的白衣青年端坐石桌前,清丽脱俗的青衣丽人斜倚美人榻,交织成一副绝美的画面。

实际上么,严渊目光呆滞地捧着四书五经,面前摆着纸墨笔砚。

他的面部表情十分严肃,颀长的手指缓缓翻过一页,让旁人看着就觉得这人必定是个用功读书的,将来能成大器!

然而只有严渊自己知道。

至少……逼是装得到位了。

老实说起来,这些书过于枯燥乏味,不符合他的喜好,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宁可看一些建筑图纸。

不要说建筑图纸,甚至药草图鉴都比手头这些来得有趣。

无奈他的书房里,最多莫过于经书。

理智告诉他,自己应该用功上进,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毕竟这才符合他现在落魄少爷的身份。

嗯,不过这知识……

它不进脑子啊!

明明在记忆中,四书五经、历史典籍都是他已经学过的东西,奈何他记不住。

或许记忆这玩意儿本身就不靠谱,他觉得自己对眼前的貌美女子根本没有任何感情。

甄姒告诉他,这是鬼物作祟的后遗症,他……表面信了,内心存疑。

说起来,自打他被甄姒接过来,两人朝夕相处时时刻刻陪伴,已经过了多久?

十天,半个月,还是更久?

自己心底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寻找的东西又是什么?

不知道!

越长越长的头发收拾起来也格外麻烦。

越想越暴躁。

干脆理个平头,斩断情丝,悔婚后独自出走,仗剑走天涯好了。

种种疑问纠缠着严渊,他早已放弃了学习,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就是些“离经叛道”的东西。

而烦恼反映到面部,外人就可以看到他英挺的剑眉不时微微蹙起,深邃的桃花眼中闪过认真谨慎之色,再配上一身矜贵清高的风骨,着实是一位凡世谪仙。

突然,在他不远处的青衣女子将视线放到了天边,发出了惊奇又似是意料之中的声音。

“咦?”

那两个脑子里长满肌肉的破坏狂终于被冤魂厉鬼吞噬了么?

不容易,明明只是三级,居然如此难缠,超度了不知多少她手下的鬼魂,就连她的七个莺儿都没了。

若非她现在刚刚苏醒不久,术法运转凝滞,还需稳固严公子的记忆,她早就去打杀了那俩不解风情的。

为此,她不得不延缓婚期,就怕坏事。

如今,在付出了些许代价后,终于见得麻烦解决,甄姒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是时候该让婚礼举行了。

甄姒娉婷袅娜地行至严渊身侧,掩唇轻笑,双眸中波光流动,当真人比花娇。

都说恋爱的女人最是美丽,这点在甄姒上竟然能够完美地展现出来。

若有旁人见到这位美人脸颊微红的模样,必是要心如擂鼓的。

只是严渊却默默地心生寒意。

“严公子,多日以来,你我朝夕相处,如今吉日将近,总算是要喜结连理,将来你我必定能琴瑟和鸣做一对恩爱鸳鸯。”

她没等得严渊出声,一挥袖,香风拂过,后者顿时僵在椅子上。

如果不是他还有呼吸,发丝也会被微风带起,别人还以为时间在他的身上已经停驻。

甄姒又是一挥袖。

上一秒宁静安逸的小院,下一秒就装饰了婚礼用的红绸、红灯笼,一扇扇房门上也都贴上了“喜”字。

时间也从白天变成了傍晚。

她拍了拍手,一群苍白的纸扎人鱼贯而入,眨眼间,就化作打扮喜庆的丫鬟小厮,拿起了工具开始做扫除工作。

虽然这儿是否真的需要打扫还另说。

而屋外,亦是有一堆纸扎人化作相貌衣着各异的宾客,坐在酒席上,互相之间有说有笑,甚至还有来回敬酒的。

酒席上自动多出了一叠叠盘子,盘上摆满了鸡鸭鱼肉,且散发着一股食物的扑鼻香气……完全让人看不出是假的。

“好了,内外装潢,丫鬟小厮,宾客酒席都已经齐了。不过这结婚拜堂可是大事,不容马虎,还是得按照原本的规格来,可不能用术法糊弄。”

甄姒每走一步,主殿区域的环境就会发生一些变化。

而这个区域的环境,竟是完美地照搬了一条古代街道。

纸扎人们演绎着各自的角色,有看戏的孩童,有开店的铺子老板,也有过路人,甚至还有乞丐。

原本的冷清顿时被繁华热闹所取代。

若是有人误入此地,也不会相信这里生活的人们竟然全都是纸扎人,因为实在是太有生活气息了。

街上多了许多细碎的花瓣和红绸,爆竹声大作。

这才是一个富家公子与如意宫宫主成婚应有的排场。

她是一个女人,她要爱她的男人十里红妆,过来相迎,再拜堂成亲。

她坐在如意宫的闺房中,面对一面铜镜,已然换上了一件喜袍……甚至于,她还让纸扎人,变成了一个黄衫佳人,看那模样,分明是已经被超度的黄莺儿。

“莺儿,该是你为我梳头的。”

纸扎人扮演的黄莺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开始给甄姒盘头发,动作灵活。

而后者突然道:“说起来,也不能让自己上妆才是。”

说罢,她又让一个纸扎人扮演了蓝莺儿来为自己描妆。

古朴的铜镜前,甄姒看到了自己换上嫁衣,美轮美奂的模样,终是满怀爱意地羞赧一笑。

“希望夫君可得喜欢这样的我才是,还得多久,他才会来呢?”

……

而另一边,严渊恍恍惚惚地惊醒,才想起自己刚刚应该是犯迷糊,睡过去了。

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

现在已经日暮黄昏。

三年前,他被一女鬼掳走,家人亦是惨遭屠戮,是甄姒带他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