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醋王李珣(第2/3页)

莲心理直气壮,“跟小娘子学的。”

中午林秋曼用饭时,张氏把隔壁的情况说了。

林秋曼微微停顿夹菜的动作,犯嘀咕道:“那厮不会又来抓我背《陈律》吧?”

张氏笑道:“小娘子多虑了,晋王哪有这般闲心。”

林秋曼:“等会儿过去看看。”

饭后她到隔壁去瞅了一眼,见石缸里有几尾鲜鱼,好奇问道:“嬷嬷这鱼是从哪儿弄的呀,我还没见过呢。”

吴嬷嬷笑道:“从江里头捞的,可鲜着呢,这种鱼片成薄片烫煮,滋味最佳。”

林秋曼被她说得很是心动,吴嬷嬷又道:“晚些小娘子过来尝尝老奴的手艺,下午估计得忙阵子了。”

林秋曼垂涎道:“您收拾院子得费不少神儿,不如我拿过去弄,晚上您过来。”

吴嬷嬷:“那敢情好!”

与此同时,李珣正坐在一家茶楼的包厢里瞥底下的民宅。

宋致远在他旁边说道:“就是那个人,从骊山逃过来的。”

那人佝偻着背,警惕地四下张望,确保周边没有异常后,才敲门进去了。

此地处于闹市区,纷繁嘈杂,李珣看了会儿,才问:“那民宅的主人可有查过?”

宋致远:“查过,没发现异常。”

两人又守了半个时辰。

那时他们并不知道进宅子的人已经被杀了,是梁九儿亲手杀的。

那人死不瞑目,喉咙里发出咯咯声,想说什么,终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梁九儿满手鲜血,神情阴冷骇人,他的同伴阿刁惊恐道:“九郎你……”

梁九儿拿手帕擦手,皱眉道:“把他的尸体处理干净。”

另一名同伙老姜忧心忡忡道:“余郎君不该回来的,中秋那晚的意外把他逼急了,不听劝仓促行事,骊山事败又折返回来,我们只怕也会不保。”

梁九儿踢了尸体两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晦气。”

老姜:“现在怎么办?”

“先找个替死鬼背着,万不能让京兆府查到家主头上。”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我可不想再进大狱蹲着。”

一直在茶楼盯梢的宋致远丝毫不放松警惕,李珣嫌茶汤咸口,几乎没动过。

没隔多时,下面的人来禀报,宋致远问:“还没动静?”

下属回道:“没有。”

李珣:“继续盯。”

下属应了声是。

之后两人又坐了近半个时辰才分头离去,回去的路上李珣一直紧皱眉头。

皇室他倒不惧怕,苦心经营的好名声是不会背上逆反的名头的。

只是还有一个人需徐徐图之,他的亲二哥,燕王。

李珣垂眸把玩血玉。

或许远在江都封地的李孝南也在日日琢磨着怎么把他干掉。

在经历过与齐王手足相残的血腥杀戮后,李珣已经彻底淡定了。

杀人仿佛跟切瓜似的,脚下踩着白骨累累往上攀爬,只有爬到那至高顶峰才能为所欲为,他的所有野心与抱负才能得以施展。

没有人能抵挡得了权势的诱惑,他李珣从来都不是个善茬。

回到朱家院隔壁,吴嬷嬷伺候他换了一身便服,说道:“今儿做了江鱼,隔壁已经煨着汤了,就等郎君回来。”

李珣瞥了她一眼,“哪来的江鱼?”

吴嬷嬷道:“老奴自然是有法子的。”

李珣指了指她,两人都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隔壁来人询问,李珣过去了。

林秋曼到院子里接迎,行福身礼道:“今天是沾了殿下的光,讨了一顿便宜。”

李珣洗涮道:“你这般馋嘴,只怕一般的家境是养不起的。”

林秋曼回嘴,“奴会挣银子,人家光定金都是两枚金锞子。”

李珣偏过头看她,“接差事了?”

林秋曼点头,嘚瑟道:“休夫的差事。”

李珣:“……”

到了厢房,里头鲜香四溢,暖洋洋的,叫人浑身都松快不少。

林秋曼先盛上一碗热汤,夸赞道:“这鱼好,鲜得咬舌头。”

吴嬷嬷按惯例试食,李珣道:“这儿没外人,再备张食案来,嬷嬷自个儿用。”

林秋曼吩咐下去,吴嬷嬷道:“不能坏了规矩。”

李珣:“我便是规矩。”

吴嬷嬷被噎着了,林秋曼掩嘴笑。

李珣尝了口汤,很是鲜甜,“手艺跟往常一样,还挺不错。”

食案备好了,林秋曼道:“嬷嬷自便,反正是吃你家的,无需客气。”

吴嬷嬷被逗笑了。

林秋曼问道:“殿下要酒吗?”

李珣:“不用。”

张氏烫涮鱼片伺候他进食,他问:“方才你说接了桩差事,是什么差事来着?”

林秋曼放下筷子,回答道:“严家庄的任娘子二嫁给了一个无赖混子,她前夫留了巨额遗产给孤儿寡母,结果被那混子给缠上了,挖空心思败那笔遗产。任娘子想休夫摆脱他,找了里正和家中长辈均无果,这才来找我林二娘帮忙。”

李珣瞥了她一眼,“户婚律又忘了,这差事你也敢接?”

林秋曼端起饮子喝了一口,说道:“背得滚瓜烂熟,没忘。”

吴嬷嬷插话道:“自古以来都是休妻,哪有休夫的道理,除非男方触犯大陈律法,若不然那任娘子只怕是成不了事的。”

林秋曼歪着脑袋道:“嬷嬷所言极是,大长公主还给奴赌上了,说奴要把任娘子的姻缘拆了,便给奴一锭金锞子。”

李珣冷哼一声,厚颜无耻道:“你林二娘光拆人家的姻缘,也不怕遭报应自个儿的姻缘被人拆。”

林秋曼不服道:“谁要拆奴的姻缘,奴拆他全家!”

李珣:“……”

吴嬷嬷默默地看向他,抿嘴笑。

李珣单手扶额,岔开话题道:“只要任娘子的夫家没做出格的事,官府就不会判离,你这场官司多半是输的。”

林秋曼:“不如殿下也来赌一把?”

李珣想了想,“这场官司你不可借我的关系左右马县令审判。”

林秋曼胸有成竹,“可以。”

李珣:“那我也同华阳赌你一锭金锞子,赌你输。”

林秋曼看向吴嬷嬷,“嬷嬷您可要作证,殿下说他赌奴输。”

吴嬷嬷点头,“老奴给二娘作证。”

林秋曼美滋滋道:“一场官司就赚了四锭金锞子,很有钱途。”

李珣瞥她。

有时候他也觉得奇怪,那人身上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总能让人心境愉悦。瞧那副贪财的小模样儿,叫人忍俊不禁。

“你这般胸有成竹,可是有主意了?”

“自然是有的。”

“可否说来听听?”

“不可。”

李珣啧啧两声,还卖起了关子。

陶锅里热汤翻涌,林秋曼胃口极好,吃了不少鱼片。

吴嬷嬷试探说道:“听说二娘家中给张罗了亲事,若是成了,老奴也得去吃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