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喜欢(三) 李玄瑾呼吸急促地抓住戚婵……(第2/2页)

虽然圣旨一下,不好违抗,但若是她爹爹心里也想照顾她的想法,愿意筹谋一番呢。

这个念头刚闪过,戚婵就想嘲笑自己,她未免想的太天真。

她爹爹不可能违背皇命的,就算是戚莹,他都不会这样做,何况她呢。

但心里又忍不住生出一点微弱的期待,戚婵想问一下也不值当什么,她是威远侯府的人,她爹总不可能将这些话外传。

“爹爹,若是我……”戚婵试着张嘴了。

威远侯的眼神没从她身上挪开,似乎鼓励她继续往下。

“我不想嫁给安王。”

话一落下,戚婵感觉本就岑寂的祠堂更加静了些。她目光盯着威远侯,就发现威远侯靠向自己的身体直了起来。

威远侯眼神率先移开戚婵的视线,半晌后,他盯着前方层层的牌位道,“阿婵,你怎么就不愿意了?”

“我不喜欢安王,且安王身体不好。”

威远侯沉默了半晌,嗓音平静地说:“这是陛下赐婚。”

戚婵觉得自己心里没有期待,可当真的听到这句话,她还是避无可避地感到伤感,皇命终究比女儿的幸福重要,而皇命也真的能让人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戚婵离开祠堂,丹喜在祠堂大门口等着戚婵,戚婵一走出来丹喜就发现她双腿走动的姿势有些扭曲,她连忙伸出一只手扶住戚婵。

回到如意斋,戚婵坐在美人榻上掀起裙子,祠堂地板又冷又硬,膝盖下的蒲团更是没有她手掌的一半厚度,是以两只膝盖略略泛红。丹喜打开墙角的红木镶珐琅片的柜子,摸出里面的药箱要给戚婵上药。

戚婵盯着膝盖却轻声拒绝了。

“可明儿说不准膝盖会酸疼。”丹喜拿着从药箱里翻捡出的损伤药,纠结地提醒道。

戚婵将亵裤缓缓从大腿腿根褪下,轻轻说了句,“无妨。”

翌日起来,戚婵的双膝果然有些酸疼,尤其是用过午膳后,酸疼感愈发明显,她换了身衣裳,准备出门,但这个时候杏棠疾步走进了内室,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内室里就杏棠和戚婵两人,戚婵听罢看向铜镜中的自己,今儿她涂抹了脂粉,但脂粉涂抹后,反而不晶润的眼睑有些泛青,红润健康的面颊也带了几分苍白。

“可是说了什么事?”戚婵伸手拿过妆奁的帕子,轻轻擦掉脸上粉末。

“没说是什么事,只是说五殿下说被陛下叫进皇宫了,今日不能和姑娘见面了。”

陛下临时召见李玄瑾的情况不少见,戚婵不清楚李玄瑾如今负责处理的政务。她想了下便准备放下,这个时候,脑子里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件事。

她坐在玫瑰交椅上偏过头,窗外的石榴早就成熟□□干净净,只余下泛红的叶子。戚婵想起了那件对李玄瑾很重要的事。

如今的李玄瑾并未有夺嫡之心,但许多事都让太子皇后和他越行越远。

今年八月,东宫长吏强占良田,逼死良民的事应该是场正正式的开端。

因为陛下将这件事交给了李玄瑾查证。

晚上,杏棠将白日里打听到的事情告诉戚婵,东宫长吏一事闹闹沸沸扬扬,而陛下的确将此事交给了李玄瑾处理。

估计这几日李玄瑾都不会有空和她见面了,戚婵示意杏棠将药箱子里的药膏拿出来,仔仔细细的涂抹在膝盖上。

而李玄瑾的确很是忙碌,当日提审完苦主,第二日就去了京郊百里外的事发地点上余村,隔了三日才回京。是以太子府长吏草菅人命,以权谋私的罪行几乎是铁证如山。

他需要查的是,太子在此事中的角色,是否知晓王长吏的行为,若是不知晓,便是用人不清,有失察渎职之罪,而若是明知王长吏如此行事,还隐而不报,或者与之勾结,便是欺君罔上的大罪。

又过两三日,一直在外奔波的李玄瑾终于回到了皇子府,正是晚膳时间,清玉见李玄瑾进了立风院,问他是否需要摆晚膳。

李玄瑾看都没看清玉一眼,直接摆了摆手说不必,然后就进了房间立在窗前,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折身在红木圆桌旁坐下,余光才瞥到书桌上的两封信,信封上没写名字,印着一朵小巧的玉兰花。

清玉站在李玄瑾身旁,低声解释,“是这两天戚二姑娘送来的。”

李玄瑾伸手拿过信封打开。两封信的内容并不长,看完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不过太子的事萦绕在他心头,他这几日没时间去见戚婵,也没什么好回信的内容,便将信纸折叠好塞回信封中,起身放进酸枝梨木的小匣子里。

没等李玄瑾查明真相,这日夜间,皇子府却来了个人。

“是谁?”李玄瑾问通禀的清玉。

清玉低声提醒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来人是皇后的心腹太监孙序。

王丰事发后,他被打入大牢,太子则被软禁在皇宫里后,李玄瑾不曾进过后宫,此时见到他,也只能请他进来。

孙序长了张看不出年龄的脸,他没问太子的事,只是道:“皇后夜间时常梦到殿下,睡不安稳,派奴才来瞧瞧。”

“母后担忧了,儿臣一切都好。”李玄瑾道。

孙序又说了一些话,无非是皇后要殿下保重身体之类的东西,最后,孙序递给李玄瑾一个木制长盒,便起身离开。

孙序走后,李玄瑾打开那个花纹都没有的简陋木制长盒,里面放了个色泽暗淡的银制九连环。

李玄瑾想起这个九连环的来历,他幼年体弱,时常被顽劣的四皇子欺负,那年他五岁,生母早逝,不得圣宠,好不容易得了个喜欢的九连环,四皇子瞧中他不给,便设计欺负他,是太子救了他,因此胳膊还受了伤。

那时他年幼体弱不善言辞,受太子照顾之事不仅于此。

李玄瑾合上了木盒,又过了两日,既然真相即将水落石出,只等找机会找机会向父皇禀告。

半夜,他回到了皇子府,脚步沉沉地推开房门然后就看到了个木槿紫的背影,她头趴在桌子上,双目紧闭,但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心微微拧着。

这时候,似乎进门的动静惊扰到了她,她长睫一颤,缓缓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