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中元祭夜图(第2/3页)

哪怕运气好,真给找到了,大抵也只能偷着放。

温白点了点小莲灯的花瓣:“以前的中元夜肯定很好看吧。”

所以睡了这么多年,还一直记着。

小莲灯连连点头:“除了河灯,还有夜市,杂耍,可漂亮了!”

“陆征带我去过一次!”

温白总觉得有些抱歉。

这还是小莲灯有了名字之后,第一个生日,应该要正式些,随它高兴才行,可现在看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着想着,温白的情绪也跟着落下来。

跟小莲灯如出一辙。

看着眼前明晃晃散发着“我不太高兴”气息的温白和小莲灯,陆征竟莫名有些好笑。

他还没见过哄着哄着,反把自己给哄恼闷起来的。

“这里不让放,就找个能放的。”陆征说道。

温白抬眸:“?”

陆征给谛听发了条消息。

再抬头时,笑了下:“不是想知道以前的人间是怎么过中元的吗?”

温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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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里糊涂出了趟门,又糊里糊涂回了公司。

温白抱着小莲灯,跟在陆征身后。

小莲灯仰着脑袋看着温白:“怎么回来了鸭?不放河灯了吗?”

温白默了一会儿:“放。”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回了公司,更不知道陆征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陆征说放,就一定有它的法子。

推开门,谛听正坐在一旁的沙发椅上看书。

温白都已经习惯在陆征的办公室里看到谛听了,甚至直接下意识略过他,视线落在谛听身侧那个东西上。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

如果没看错的话,好像是个…墨绿色的竹筒。

在白色的沙发的映衬下,异常显眼。

还不等他细看,谛听已经把那东西扔了过来。

是真的扔,跟泄愤似的。

速度快到温白眼睛都花了一下。

陆征却只抬了抬手,轻巧截住。

“您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不要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谛听语气不善,甚至有些阴测测的。

“你知道你一时兴起,整得我有多麻烦?”

“还有你下头那仓库,这么多东西,我问你在哪,你说‘记不得了,自己找找’,你觉得这像话吗?”

陆征没理会,越过谛听,直接往里走。

谛听只好转头去看温白,语气好了些:“刚刚出门,遇到什么人了,还是碰上什么事了?”

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要找那东西。

“没有,”温白摇头,“就是在街上走了走。”

如果非说有什么事的话……“元元说要看河灯,走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地方,就回来了。”

谛听:“是、吗。”

谛听凝神看着温白。

怕不是这样吧。

陆征可不是听小胖灯闹几句就大费周章的性子。

温白性子软,吃这套,陆征可不吃。

谛听手指在沙发上敲了两下,半阖着眼,慢悠悠开口:“是你想要看河灯,还是元元想要看河灯?”

温白抱着小莲灯的手一顿,一头雾水:“嗯?”

谛听摆了摆手:“行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这一趟也不算白跑。”

温白更加迷惑了。

谛听却没继续的意思,伸手往里头一指:“找你呢。”

温白顺着谛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陆征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正在往这边看。

温白只好先走了过去。

最先看到的还是那个墨绿色的竹筒。

正放在一旁的矮阶上,只不过筒盖已经被打开。

所以那个竹筒只是拿来装东西的载具,温白心想。

里头空洞洞一片,说明东西已经被取出来了。

听谛听之前的话,这东西似乎费了他一番劲,温白心里还有些好奇,于是快走了几步。

等走到陆征身边,一低头,就看到一幅画。

说“一幅画”可能还不贴切。

严格来说,是一卷。

因为它铺满了整张桌子。

看着那幅画,温白久久没张口。

那种扑面而来的张力和灵动感,打得他一时有些懵。

温白以前读书的时候,每去一个地方,只要有机会,就会走一遍博物馆,再加上跟着李教授参加过几次画展,看过的真品也不少,甚至家里还挂了一幅。

可却都没有眼前这幅冲击力大。

画上行人如织,神态各异,一条一掌宽的长河从画卷左端一直延展到画卷最右端,几乎就是贯穿了整幅画作。

而河面上飘满了大大小小的莲花灯。

……这上面画的,是中元夜?

温白没猜几下,一旁的陆征就给了答案:“中元祭夜图。”

谛听慢悠悠走了过来:“这画怎么样?”

温白连连点头:“谁的?”

陆征:“岑蔺。”

温白:“?”

谛听半倚在桌边:“昨下廊风岑的‘岑’,时清不及英豪人,三尺童儿重廉蔺的‘蔺’,岑蔺。”

谛听一解释,字温白是弄清楚了,可“岑蔺”这个人,却仍旧一片空白。

他又低头细细看了看那幅画,皱了皱眉。

照理说,有这么出神入化画技的人,不可能没有印象才对。

温白倒不是觉得自己懂得多,不认识这画不正常,他也知道从古至今,蒙尘的明珠不尽其数,不留名却斐然卓绝的文人也不少。

但就他现在看这幅画的感受而言,这幅画根本不可能有蒙尘的“机会”。

哪怕再不懂画的人,能被看得出上头的画技之高。

谛听闻言,惊讶道:“岑蔺,不认识吗?”

温白摇了摇头。

赶忙拿出手机,准备查一查。

陆征却抬手把他手机压了下去,顺便警告似的看了谛听一眼。

陆征:“不用查,上面不会有。”

显然话里有话。

看看陆征,又看看一旁正偷笑的谛听,温白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资料上面不会有,所以这岑蔺,很可能不是他想象中的“人”。

温白开口道:“是阴司的人吗?”

陆征直接回:“人仙。”

“半人半仙,说人也可以,说仙也可以,不过现在是上头的人,”谛听多说了一句,“和他比起来,现在阳间的这些道士,都不能算什么道士,修行之人就更谈不上。”

温白听懂谛听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惊叹:“修炼成仙?”

小画本诚不欺他!

谛听想了想。

辟了个山头,坐了百年,不食人间谷,不问人间事,说修炼成仙,倒也挺贴切,于是点了点头。

随即,手指又落在这画上:“不过这幅中元祭夜图,是他下山的时候随手画的。”

“碰巧赶上七月十五,地官中元赦罪,才转送给了阴司。”

了解了这《中元祭夜图》的来历,再想想陆征之前说过的话,温白脑海忽然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