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第2/2页)

他曾经关注过的很多天。

到现在还记得的人应该不多。

池央小时候的性子,与现在是截然相反,非但不是这么安静,反倒很活泼,能闹能笑,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了一双月牙,声音软软奶奶的,特别萌。

特别招人喜欢。

但说实话,江衍小时候,一开始是不怎么待见他,因为池央太快乐了,一颗糖能让他开心半天,他不想搭理人家,但架不住池央当时跟在他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愣是喊的江衍都不好意思拒绝。

而且很聪明,特别聪明,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就是个骄纵的小公子。

听说人缘很好,喜欢他的人很多,追的小女生在后面排了好几队。

直到,十一岁那年。

江衍没想过,那颗熠熠闪烁的星子,从此黯淡了下去。

也真的没想过,会有一天,再见到池央的时候,那双干净漂亮的眼里,只剩下一片漠然与疏离。

他站在那,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般,看着他,他脸上没有笑,安静地,没有一丁点声音地站在那。

过于出挑的外表,高高在上的成绩,以及不合群的孤独。

学校里到处都是流言,说池央有病。

放学后很少回家,假期不常待在家里,有时还会翘课,江衍以为他是出去玩,结果跟了大半天,也只是在外面随便逛逛,别人家的孩子报各类培训班是为了陶冶情操,搁在池央身上,就是消磨时间。

曾经有次江衍听到专业老师对池央弹钢琴的评价,弹得很好,技巧完美,无可挑剔,唯独一点,没有感情。

池央当时抬了下眸。

江衍至今记得很清晰,他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点头,没说话。

他并不在意,那位老师当时注视着他,叹了口气。

但江衍知道,池央其实还挺喜欢音乐,后来创业的时候,最开始就是收购了一家快倒闭的唱片公司,起因是一个歌手,后来转型,做大,发展的很好。

他究竟是在不在意,没有人知道。

不知道弹得怎么样,反正池央起身的时候,江衍在他身旁,看着他,仿佛是看了许久。

池央眨眼,“你是听音乐还是看我?”

“当然是看音乐。”

他说着却在靠近,捏着池央的手腕,把他抵在琴身上,以致发出几个音节。

一个不算温柔的吻很快压了下来。

池央被他吻得头皮发麻,江衍在这方面真的进步神速,一开始还只是特单纯地吻唇角,这些天练下来,池央能被他吻得根本喘不过气来。

直到过了好一会,江衍终于松开他。

池央低喘着缓一会,还没等开口,江衍忽然问了句,“记不记得那个赌?”

池央点头。

江衍问,“如果你赢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池央想了一下,“说出你的秘密。”

江衍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看来是不能让你赢了。”

池央低声笑,“那也不是你说了算。”

他知道江衍有很多秘密,只是这个人隐藏太深,从来都不说。

池央倒也不是想知道,他就是想让江衍跟他说心里话,但他们都是成年人,又不是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心里话哪有那么容易钓出来。

这天晚上,池央在这里歇,晚饭是出去吃的,回来的时候,顺便带了一些吃的,放在那备着。

然后就看了两部电影。

结束的时候时间有点晚,池央上楼去洗澡的时候,没注意,进错了房间。

房间里灯光打开的那一瞬间,他还没意识到,直到转头,一瞬间愣住了,那一整面墙上,铺着一张图,一个白衣少年趴在课桌上睡觉,细碎的黑发垂落,遮了眉眼,露出的半张侧脸很干净,肩线清瘦,脖颈细白。

这张图特别大,大到连一根睫毛都清晰可见。

占了整面墙,而照片里的那个人。

正是池央。

大约十五六岁时的他。

池央本来的困意顿时被这么大的图给惊得烟消云散,他又看了两眼,感觉有一点奇怪,正常人偷拍应该离得有一定距离,可这张照片很近,近到整张照片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整个人被装在了里面,从头到脚,包括一根绒毛,都很清晰,一点都没有放过。

这就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这时转过头,看向那边刚刚过来的江衍,江衍正站在门口处,凝眸望着他,又看了眼那墙上照片,语气漫不经心的,“好看吗?”

池央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还行。”

他实在是没想到江衍还能做出这种事。

江衍走过来,拉着他往外走,关了灯,顺便把房间的门关上。

他没说话。

池央看了看他,忍不住开口,“江衍。”

他看着江衍此时淡淡神情,犹豫一下,试探着问江衍,“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的话……”

江衍脚步顿住,侧脸看他,“你害怕了?”

“没有,”一张照片不至于让他害怕。

“就是随口问问。”

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在看着江衍,等着他的回复。

江衍静静凝视着他,过了一会,低声重复他的话,“如果有一天,分手的话,你想要我同意?”

他说着靠近池央,直到距离拉得太近,池央忍不住后退,但没退几步,后背就抵在冰凉墙壁上。

男生高大挺拔的身形仍在靠近,直至将他彻底困住,让他无处可逃。

江衍低眸瞧着他,狭长的睫毛垂下,落下一小片阴影,看不清眸里情绪。

他的声音很低,“你觉得我会同意吗,央央。”

他凑近,亲吻池央唇角,“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细致的吻顺着下巴往下,落在池央脖颈上,江衍停了下来,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下。

“住在我心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