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可是梁鸿侣(第2/3页)

宋彦不敢露富,买了口薄皮棺材,给黎秋河下葬。

做完这件事之后,他悄悄来到后厨,拧开灶台,去了那藏满珠宝的地下密室。

每回进去,里面闪烁的宝光都能把人眼给晃花。

宋彦静静地在里面站了一会,然后抚摸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珠宝,低声说道:

“都说擅自拿了这些珠宝的人就会不得好死,暴毙身亡,说的真邪乎,可是爹,你已经是走上这个结局的第二个人了,那些南戎人——会就此罢休吗?”

“东西不是我拿的,但现在所有的后果却都着落在我身上……嗯。”

到了手的巨额财富——未来所有的荣华富贵全都着落在这里,要说舍弃,那肯定是万万舍不得。

但这样拿着也不是办法,他需要保护和靠山。

如果是原来,宋彦会毫不犹豫地找到齐徽,现在看来这位绝情的太子殿下是当真不打算管他了,所以该怎么办呢?

他一边想,手一边无意识地扒拉着珠宝堆,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宋彦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个黄金打造的狼头面具,龇牙咧嘴的,看上去十分狰狞,他方才就是被狼牙给扎了。

只是……这面具看上去怎么有几分眼熟?

脑子里突然有一些有些陈旧的画面浮现上来,宋彦眼前一亮,将那面具揣进怀里,带出密室。

*

入夜,齐瞻便听手下来通禀说,宋彦想要找个机会来觐见他,还进献给他一个嵌有宝石的纯金狼头面具作为礼物。

齐瞻虽然被皇上给禁足了,但不代表他就真的不能和外界沟通,想要做什么,手段还是非常多的。

听了这个消息,他冷笑道:“宋彦,不就是齐徽过去那个伴读吗?听说齐徽已经放弃他了,他又像条狗一样朝着本王凑过来,无非是想投靠本王——他也配。”

他连多看那面具一眼都不稀罕,挥挥手让进来通禀的人下去。

那人拿着面具出去了,过了片刻之后却又折了回来。

他禀道:“殿下,宋彦说,您如今在府中养病,是因为原本就心中有疾,近来病上添病,才会如此,他知道如何为殿下医治,只盼一见。”

齐瞻听见这话沉吟了一会,然后笑了。

他问道:“武通,你知道这人最怕什么吗?”

“属下不知。”

齐瞻笑道:“有的人聪明,善于谋划算计,有的人勇武,能够所向披靡,但是这些都抵不过无耻两个字。”

“一个没有原则毫无底线的小人,才是最不容易搞死的。”他悠然道,“行了,叫他进来罢,走密道,莫让人给瞧见了。”

宋彦进门之后冲齐瞻行礼,齐瞻淡淡道:“你说本王有心疾,是在诅咒本王啊,活腻歪了吗?”

宋彦道:“王爷息怒,小人绝无此意。只是小人斗胆说一句,因为我过去是太子的人,也深知您与太子之间,已经是互不能相容的关系。而上一回在宫宴之上,王爷的妙计本来已经占得上风,却在关键时刻反胜为败,却是因为向来不合的太子跟璟王联手了。”

齐瞻挑了挑眉,似听非听。

“而他们两人竟会如此,关键便在于曲长负,如果能除掉他,想必殿下此疾,一定可以痊愈吧。”

齐瞻听见“曲长负”这三个字的时候,终于正眼看了看宋彦。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齐徽是你的旧主,曲长负是你的表弟啊。”

宋彦苦笑道:“小人已经将什么话都给坦诚说出来了,王爷又何必如此保留。众所皆知,太子麾下已经无我容身之所,宋家也将我除名,亲人旧主都没有了,小人希望能够得到殿下的庇佑,也希望殿下能够功成啊!”

齐瞻不置可否:“亮出你的底牌,要是有足够的价值,本王也不会吝啬。”

“其实东西从一开始就已经呈上了。”

宋彦重新抬起手上的狼头面具:“具体的情况,小人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不过小人阴差阳错得知,南戎人正在寻找这个黄金面具。而此图样,早在两年之前,我便见曲长负画过。”

齐瞻皱眉道:“这能代表什么?”

宋彦很多话都没讲清楚,他将面具拿在手中打量,心里琢磨着这个提议。

宋彦道:“此面具乃是家父无意中捡拾到的,听说对于南戎之人意义非凡,他们一直急着寻找。但东西是死物,如果让他们发现竟然有人画出了图稿,那么一定更加不会罢休罢。”

其实他跟齐瞻说的话半真半假,宋彦的真实目的,是想要借齐瞻的手,不动声色地将曲长负曾经画过面具图稿一事传到南戎去。

这样一来,那些人就会以为珠宝是被曲长负拿走的,自己便解决了麻烦,又完全不用在这件事上沾手。

当然,曲长负画过图稿这件事是真的——虽然宋彦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画这东西。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只要齐瞻愿意办这件事。

宋彦眼中不由带出几分笑意。

齐瞻沉吟道:“对于南戎来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父亲说捡就捡到了?”

宋彦道:“这个……”

齐瞻打断他:“你老子不是死了吗——难道他的死,与此有关?”

这话把宋彦说的悚然而惊。

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直都在自作聪明。

原来是仗着同齐徽熟悉,就以为可以影响他的想法,没想到关键问题上,对方对待自己毫不心软。

如今也是,因为齐瞻一贯浪荡,在跟齐徽的斗争中又未曾占得上风,宋彦便觉得他可以利用,却没想到,魏王也敏锐至此。

他也不想想,这些皇子们都是从小在宫廷中长大的,纵使互相争斗之间难免有失手落败的时候,但又怎可能被他算计到?

那件秘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的,宋彦几乎额头冒汗:“这……”

齐瞻静静地欣赏了片刻他的惶急神态,这才哈哈一笑,说道:“宋公子啊宋公子,就你这点心机,还想在本王面前弄手腕,实在是嫩了点啊。”

宋彦不由跪了下去。

齐瞻给了他一脚,这才又拿起手里的面具端详片刻:“不过,你这主意确实有几分可取之处,曲长负有没有画过图纸,本王会设法印证。你先下去罢,记住,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

宋彦再也不敢有其他心思,连连称是。

齐瞻起身欲走,忽然又折回来,用靴子尖抬起宋彦的下颌端详片刻,轻佻道:

“还有句话,不是听说你和曲长负都是宋家女儿所出之子吗?都说男孩肖母,怎么这长相……差别这么大?否则,本王说不定还会对你多一些兴趣。”

宋彦不知该作何表情,齐瞻已收回脚哈哈一笑:“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