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端水(第3/4页)

路过他身侧时,那个河鯥什么都没说,等从他身边经过,那个河鯥忽然转过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霸道地说:“你敢拦我?”

什么都没干的风彻:“?”

端肖雪见风彻不吭声,冷笑一声:“如果不想被我拔掉舌头,就要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一句话都没说过的风彻:“?”

送走了自说自话的端肖雪。

风彻不知道他们这是在闹什么,但作为一个守门的石狮子,只要门还在,他风彻就不算输。而且他修形不易,虽是有了人身,却不能理解人心复杂。

虽然眼前这两个……不能算是人。

但他想,兽心难懂,不懂也罢。

摇了摇头,风彻保持着原样,等过了片刻,他又看到白烨走了过来。见此他只想仰天长啸,问问今天是怎么了。

白烨是个疯子,风彻很怕这个笑眯眯的疯子,因此见到他来,风彻立刻低下头装死。

白烨不管风彻是什么样子,他来到这里,先是对着风彻笑了笑,然后弯起那双笑眼,与着风彻说:“哎呀呀,日头这么毒,你还要守着这山门也是怪可怜的,不如你同我一起去偷首座的剑,事成之后我们杀大家(陈生),取代首座的位置,自己去斗虚泽如何?”

“……”跟这个疯猫没什么可说的,风彻完全不搭话。

见他没什么反应,白烨靠在石阶上,懒洋洋地动了一下尾巴,“说到大家,大家好像回望京了。”

风彻:“……”

“不是我说,就望京那小地方,也只配养出大家这种蠢笨木讷的人。”

风彻:“……”

“而那养出大家的陈府也是寒酸的要命,我看一眼都觉得想笑。”

风彻:“……”

“啊!说来大家今日回望京,也许我可以跟上去好好嘲讽一下大家。”

“……”

“只是,我没怎么跟凡人来往过,既然要去嘲笑大家,自然是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出来,以此显出大家的不足,让他自惭形愧。所以……”白烨说到这里,扭头看向风彻,问道:“你说,凡人,”他抬起细长的手指比划了一下:“就是那种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喜欢什么样的晚辈?

晚辈?

风彻一惊,心说你都什么岁数了!你怎么有脸说晚辈???

而且……

“你为什么觉得一个从未下过山的石狮子会知道这种事情?”

他是个石狮子,石狮子看门就够了!

闻言白烨看了一眼蹲在石墩上的卷发孩童,笑了片刻说:“确实。”

“我不该问傻子的。”

他到风彻面前说了一大堆,最后还骂了一句风彻才走。

风彻惹了一肚子气,转头却看到京彦走了过来。只不过京彦不如前三个痛快,他脚步很慢,一张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周身的怨念似乎都能画作黑气涌出,一张俊脸阴郁的吓人。

他似乎正在犹豫。

人走到了山门前又退了回去。

走到了山门前,再退了回去。

如此重复了几次,他最后到底是退了回去……

风彻以为事情到这里便结束了,所以他放心的闭上了眼睛,没想到片刻之后京彦又回来了,他捂得严严实实的,来到风彻身边“啪啪”拍了两下风彻,阴测测的开口:“山下哪条路人多。”

——你们是不是有病啊!

石狮子是看家护院镇邪气的!

你见过哪家看家的石狮子满地乱跑的!

从未离开过山门的风彻都要气笑了,他转而问道:“你问这件事做什么?”

“我想问问那些凡人,老头都喜欢什么?”他一边说一边骂骂咧咧:“事多的要命,烦死人了!”

然后这人不喜欢出门,洁癖的要命的矮子越看山门越生气,走前踹了一下石墩。

风彻因此摔在了地上,望着打完就走的京彦,他不知自己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这辈子能遇上这些神经病。

陈生此刻还不知道虚妄山上都发生了什么,他听说陈秀秀出门未归,一颗心放心不下,跟着陈父身后反复去问:“怎么回事?”

“什么人啊?”

“家世如何?”

“品行如何?”

“爹娘性子怎么样?”

“家里几口人?”

“以什么营生?”

“月进多少钱银?”

“是不是奔着秀秀钱来的?”

“难不成是看秀秀生的好看!——无耻之徒!”

陈父被他念得心烦。

气急败坏的陈生老实说陈父还是第一次看到。但想到陈秀秀是陈生一手带大,陈生从小就十分溺爱陈秀秀,陈父以嫁女儿的心情很快释然了。

但陈父觉得,不管心情如何,做人还是要讲道理的。他放下杯子语重心长地说:“他要是看你妹妹长得丑才心仪你妹妹,你听了是不是更生气?”

陈生当下大怒,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杯盏一动,吓得陈父缩起了脖子。

“他居然嫌秀秀长得丑!是瞎了吗!眼睛不要怎么不送给有用的人!”

陈父苦着一张脸说:“爹不是那个意思,爹就是打个比方。”

“我不要比方。”陈生像是困兽一样,在地上走了几次,又问他父亲:“这人长相如何?”

陈父说:“丑……”

陈生瞪着眼睛:“那他配得上秀秀?”

陈父接着说:“——倒是不丑,相貌堂堂,我看着不错。”

陈生听到这里阴阳怪气地说:“你会看什么?!脸好看的不行,到时候招了一群不三不四的人,秀秀看着也生气。”

陈父听到这里算是彻底没词了,他缓了缓才说:“你要讲点道理,这人长得丑也不行,长得俊也不行,你到底要怎么样?还有,我们先不说秀秀,你又是怎么回事?”

陈生听父亲提到自己,表情一变,沉稳严肃的他拿起一旁的茶盏,动作优雅的将茶盏送到嘴边,平静地说:“我怎么了?”

陈父也不敢多说他,只道:“你说你去小圣峰,去了多年也不说说在小圣峰具体如何,只说过得好。可我总念着你是凡人,心里七上八下,始终不能放心。前阵子你姑姑来家中,说镇子上有一个灵根还算不错的孩子入了宗门,可他离去多年,只做了多年的外门弟子,还因受不得师兄的欺压跑了回来,如今是高不成低不就,一直待在家中,也没个正经营生。加上成了半个修士,得了那些修真的法令,一时半会儿不会老去,真叫人不知道等他家人去了后,他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我听这话就想起了你,心想这有灵根的人都过得这般艰难,你说你这灵根全无的凡人,是不是连外门都摸不到?你是不是一直找人骗我说你过得不错?你是不是在宗门只做些闲散的事?那些什么内门弟子是不是经常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