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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一张黄花梨木圆背交椅上,手里拿着一只纸鸢,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像个稚童似的将那纸鸢高高举在手里,一会左一会右地晃着,好像如此它就是飞起来了似的。

那是一只绘成燕子模样的纸鸢,圆圆的脑袋和剪刀一般的尾巴。

纸鸢已经很旧,大有稍稍用力一碰就会全坏了的迹象。

向漠北瞧见这只纸鸢时脚步顿了顿,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拢起。

他记得这只纸鸢。

那是他七岁那年,他、怀曦还有宁玉兄长一块儿画的,纸鸢本身则是老师给他们扎的。

他画的燕子的头部,怀曦画的身子,宁玉兄长画的尾巴。

然后他和宁玉兄长坐在树荫下看着怀曦在草地上奔跑,将纸鸢放飞到了湛碧的苍穹上。

那时候怀曦还带着他慢慢地跑了一小段,他心跳得厉害气也喘得厉害,纸鸢也从高高的天上掉了下来。

他还记得那时候纸鸢的线断了,纸鸢随风飞走,怀曦跑了老远老远去追它。

怀曦他

走在他身旁的孟江南忽觉他神色有异,双肩更是微微发起颤来,她赶紧用力握住他的手,担忧地看着他。

手背上传来的被人将手握住的感觉让向漠北回过神,发现本是玩着纸鸢的老首辅将手放了下来,正睁大了眼不悦地瞪着他。

向漠北正要说话,却见老首辅脸一转看向了他身旁的孟江南,凶道:“女娃娃你过来。”

突然被点到的孟江南愣了一愣,下意识地先转头看向向漠北。

“我叫你过来,你看他做什么!?”老首辅更凶,“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孟江南立刻朝他走去。

院中有家丁,就站在不远处,老首辅身旁无人,想来是他不让人靠近,是以那家丁只好站到了别处。

见着向漠北与孟江南,家丁也似方才那个丫鬟那般明显地吃了一惊,很快便恢复如常,仍站在原地,并无要防备的打算。

老首辅是神智不大清醒,却不是善恶好歹不分,他愿意理会的人,断不会是心思叵测之人,是以他身旁的下人并不担心向漠北夫妻二人会是歹人。

孟江南才在老首辅面前站住脚,便见他盯着她手里的圆形小食盒,没好气地问道:“这里边装的是甚么?”

孟江南闻言当即将盒盖打开,将食盒往他面前递,一边道:“是芝麻姜糖,特意给老人家做的,您可要尝尝?”

“芝麻姜糖?”老首辅皱了皱眉,盯着食盒里垫放在油纸上的切成小块的芝麻姜糖,闻着那香甜又带着些微辛辣的味道,然后好奇地伸出手来拈了一块放进嘴里。

从未尝过的味道让他的神情变得奇怪起来,只见他又再拈了一块放嘴里,一边嚼一边又盯向孟江南,一脸的不相信道:“你自己做的?”

“是的。”孟江南点点头,有些紧张,“可还合您胃口。”

“凑合吧。”老首辅一边勉强道一边又再拈了两块入嘴,“下回莫再切这么小块儿,嚼得没劲儿,还有,多做点儿,就做这么一点儿小气吧啦的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孟江南:“……”

只见老首辅又看向向漠北,哼着声道:“怀曦你这小娘子厨艺还算不错!”

向漠北瞳仁蓦地缩了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