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这片鱼塘(第2/4页)

“没事,仁王爷爷这个性格很可爱呀。”

我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又问道:“对了,我记得你数学成绩挺好的,能不能借我看一下你国中时期的数学笔记?”

“行,你稍等一下,我找找。”

仁王雅治欣然同意,回屋子找笔记去了。

我正在院子里等他,对面打麻将的仁王爷爷猛地朝我吼了一嗓子:“由果,三缺一来不来?”

话音刚落,转角忽然冲出一个炮弹般的黑色人影。

“高穗由果——!!!”

下一秒,那个灵活的黑色小矮子带着一身迅疾的风越过围栏,劈手抓向我的衣领。

我迅速闪避,躲开了他的动作。

“那人叫你什么?”

对方停住动作,抱臂堵在我面前,不悦地眯起眼睛:“高穗由果是吧?还好我路过这边,不然真抓不到你。

他打量着我,嗓音低沉:“你没死?”

我懵逼地眨了眨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竟然是中原中也?!

啊,又被他抓包了。

不过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用那双湛蓝的眼眸瞪向我,撸起袖子,迈着重重的脚步气势汹汹朝我走来。

我迅速思考着对策,一边倒退一边喊:“你要做什么!你不要过来啊?!”

正如我所料,这一声喊,把街坊邻居们都喊出来了。

热情的大爷大妈们拎着拖把扫帚擀面杖,西餐厅老板举着汤勺,仁王雅治跑出来时还拿了支网球拍。

他们手执“武器”,集体盯着中原中也,大有“你再往前走一步就围殴你”的架势。

中原中也:“……”

“由果,出什么事了?”

“高穗,有人纠缠你吗?”

“由果果别怕,马上帮你赶走他!”

……

中原中也身体一僵,在原地站定,嘴角扯了扯:“你们这片小区民风很淳朴嘛。”

见附近都是普通人,中原中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指了指附近的巷子:“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话音微顿,他目光沉了沉,加重语气:“别想逃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要是敢跑——”

他威胁地扫视着周围的街坊邻居们,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嘁,威胁的倒是很有气势,好像他真能对这些普通人做什么一样。

我在心里暗暗腹诽,转身对邻居们打着哈哈:“没事啦,都是误会,那人我认识。”

不过邻居们还是很担心的样子。

“由果怎么认识那个人啊,看着超凶呀。”

——他其实就是装凶。

“看那身衣服……他不会是混黑的吧?”

——咳,他不但混黑,还是感动横滨的杰出青年。

仁王雅治若有所思道:“真的没有问题吗,高穗?”

“没事没事,笔记你先帮我找着,我之后再回来取。”

好不容易劝说热情的邻居们回家,我走到那条巷子里,找到中原中也。

他低头倚着墙,不知在想什么,脸上表情淡淡的,明暗的分界线在他身上交错纵横。

我双手插兜,慢悠悠道:“你怎么在这里?”

中原中也回过头,顺势接道:“我听属下说,青花鱼那家伙在这附近出现过……等等,为什么是你在问我?!”

他忽然反应过来,怒目瞪着我:“高穗由果是吧?我管你要一个人,玛蒂达呢?”

“我不是说过嘛,高穗由果已经死了。”我粲然一笑,拖着长声说:“你又认错了,我是高穗荔枝,来这边是想调查高穗由果的一些事。”

“哈?!所以你才假冒高穗由果?”中原中也露出不信任的眼神,沉着脸道:“你不是不做别人替身吗?”

他忽然眯起眼睛:“不会高穗荔枝就是高穗由果吧?”

我心说这人猜得还挺准,叹了口气,十分冷静道:“你刚刚也看到了,高穗由果的邻居们对由果多好,如果知道由果死了,他们会很难过。而且我冒充高穗由果的身份,展开调查会更方便些。”

中原中也冷冷地盯着我,足足半分钟后,他“嘁”了一声:“姑且相信你,你想调查高穗由果什么?”

我随便编了个理由:“我就是想知道她怎么死的。”

中原中也一脸狐疑:“之前就想问你,你和高穗由果不是孪生姐妹吗?怎么她的事情你好像也不大清楚的样子?”

“因为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我跟着爸爸,她跟着妈妈。”

“你们的父母……”

“他们没有结过婚,所以我和由果算私生女哦。”

“……抱歉。”中原中也掩唇轻咳两声:“我有个互惠互利的主意,你要不要听?”

“不想听。”

“啧,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

中原中也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声,也不管我想不想听,自顾自道:“我帮你调查高穗由果的死因,你帮我假扮成高穗由果,引一个人出来。”

这人怎么还没有放弃让我做我自己的替身啊?

“不要,我就不能自己调查吗?”我一口回绝:“而且我是军警,你是黑手党,我们的身份对立,和你走得太近,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大名鼎鼎的港口Mafia重力使嘛,谁不知——”

我话音忽然顿住,扭头看向巷角,冷声斥道:“谁躲在那里,出来!”

中原中也反应也不慢,几乎和我同时回头。

“是我。”

仁王雅治步履从容地从转角处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他的网球拍。

我睁大眼睛。

少年,你什么时候有了听壁角的习惯?

看到仁王雅治,中原中也的表情瞬间冷下来。

“你偷听到多少?”

“没多少,刚好听到你那句‘我帮你调查高穗由果死因’。而且我本来也不是为了偷听,是爷爷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

说着,仁王雅治目光转向我:“所以,高穗由果死了?”

啊,我忽然想起上一次在教堂门口,他还见到我的花圈来着。

为什么每逢这种尴尬的“被死亡”现场,总能遇到仁王雅治?

在少年锐利的目光下,我硬着头皮点点头。

——你可别露馅了啊。

看到我的动作,刹那间,少年仿佛陷入巨大的悲痛,眼角甚至迅速泛红。

我:“……”

等等兄弟,戏是不是有点过?

仁王雅治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一阵……。”

我讷讷道,差点把“就前一阵你去东京比赛的时候”说出来。

仁王雅治把网球拍往腋下一夹,垂下脑袋,一手捂脸,一手朝我们摆了摆,嗓音里还带着哽咽:“对不起我有点激动,先回去缓缓,你们继续聊。”

说完他就匆匆忙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