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3页)

赵晋瞧她眉头舒开,可眼底仍是黯淡,他不动身色拨开她额发,俯身轻轻落了一吻,没有追究下去,温声道:“嗯,雪下得挺大,适才走过来,落了满肩。你想瞧瞧?”

柔儿喜欢大雪,大雪兆丰年,打小就盼着庄稼收成好些,多卖些钱,家里才有钱给她裁新裙子,买点打牙祭的甘蔗糖。

她现在不能瞧雪,这床幔之中一步三寸地,就是她未来几个月唯一去处。赵晋好像知道她想什么,用大红锦被将她裹住,他打横将她连被一块儿抱起来送到窗前,推开朱红菱花木格的支摘窗,指着外头纷纷乱乱的飞絮道:“这不就瞧见了?你今后要去哪儿,跟爷说声,爷抱着你,哪儿都能瞧。”

柔儿惦记着他腿伤,别扭地想要下来,赵晋笑道:“你怕什么?你这么轻,爷就是伤着,也能抡起十来个你,信不信?”

总算逗得她笑了,她侧过头将额角贴在他肩上,细声细气地道:“您真不疼吗?好深的伤,我当时好害怕,怕您以后不能走了。”他这样的人,处处精致,处处讲究,若是断了一条腿,自此成了跛子,可真是大煞风景,只怕他自己也不能接受。

赵晋凑过来咬她耳尖,“疼啊,怎么不疼,不过还好伤的是我,你们姑娘家家的,可耐不得这疼法,上药那几回,你不是都心疼哭了?往里头戳药棉,可真够受的。”他说这样的话,也是云淡风轻。

柔儿想到那几日,每每他上药,她都躲着不敢在前,怕瞧见那血腥处夜里梦魇。就是这样的疼,他也没表现出来,瞧也不瞧那只伤腿,还能说笑话逗她笑出来。

她揪着他衣襟,觉得不够,回转身伸出手,勾住他脖子与他相拥,“爷,您今后好好地,别再受伤。要是疼得很,您喊一声,哪怕哭一会儿,也没人敢笑您啊。我瞧您当时的样子,心里真难过,我就在想,是不是您经过比这腿伤还疼的时候,所以才这么不在乎?”

“可您要是真经过更疼的,我却想不出是什么。瞧您哪哪儿都齐整,除非曾有人,伤过您的心,那得是多伤心的事情,才会比这个还疼啊?”

赵晋听见这句,一时连笑也顿住了。

游戏人间这些年,他从来不敢回头看。

过去,只会比眼前更不堪。

他身边无数的人陪笑脸,无数的人说喜欢。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心疼他曾经有多伤。他讳莫如深,旁人就会聪明的避免提起。不知过了多少年,才遇着这么个没心机的孩子。在他身边说孩子气的话,却每一个字都戳在他心口上。

见他不言语,她以为自己说错了。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眼色,两手松开,搭上他肩头。

赵晋将她放置在窗台上,垂下头堵住了她的唇。

他吻得很凶,撕扯着,像要把她整个人都一同卷入腹中。

柔儿被抱得有点痛,同时又害怕,怕他兴致上来强要。

她忐忑不能专心,赵晋惩罚地咬了下她的唇,柔儿疼得缩了缩舌尖,下一秒又被强行卷去。

风微微凉,她裹着被子,也察觉出几分冷。可同时心里又燥热难言,被撩起一串串火苗。

她知道眼前是她决不可奢望的人,连这温暖的怀抱和柔软的唇也不会长久。

可是……

可是,她还是没出息的,盼着能多挽留一刻,这个坚实宽厚的怀抱。

她这一生,再也不会遇到这样一个人。

他霸道,热烈,他骄傲,放纵,他俊逸,风流。他是一团火,是一块玉。

他是这世上她所能遇到,最耀眼的一个人。

而他注定不会是她的。

不可奢望,不能奢求。

她勾住他的脖子,全无保留地任自己沉没在他热情的亲吻中。

突如其来的大胆主动让他微微发怔。

现在绝不是能放纵乱来的时候,他记着郎中的交代,只得含恨稍退。

她眸色迷离,眼角漾着妩媚的红,张开嘴,声音涩的像呜咽,“爷,好冷。”

赵晋心里压抑着汹涌的渴望,伸出手按住她投来的香软身躯,“你别惹我。”他有点恶狠狠的,压低了嗓音,“小妖精,等肚子里这个落了地,瞧爷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