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2页)

太子阴沉着脸,一双眼睛死死落在徐幼宁身上。

徐幼宁不知道他这是发的哪一出脾气,只是觉得不安。

“过来。”或许是因为徐幼宁主动站了起来,太子并没有当场发作。

徐幼宁回过头,朝燕渟露出个无奈的表情,垂眸走向太子。

还没走近,太子便朝她伸手。

手尚未抓住徐幼宁的时候,燕渟悠悠站了起来,提醒道:“幼宁,溪边石头滑,走慢些,摔倒可不得了。”

徐幼宁正欲道谢,太子已经道:“徐幼宁还轮不到你来关心!”

话音一落,他反手攥住徐幼宁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一拉。

徐幼宁以为他又像那回在傅成奚府上一般发脾气,整个人一失平衡,下意识地便捂着肚子尖声叫了起来。

然而下一瞬,她才发觉自己落到了太子怀里,再然后,身上一轻,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殿下,”徐幼宁惊魂未定,抓着李深的领口,“你……你不用抱我,我自己可以……可以走。”

太子似笑非笑道:“抱你怎么了?我哪天没抱你了?”

徐幼宁明白他这话是故意说给燕渟听的,当下红着脸捶打了他的手臂,不想跟他分辩什么,只道:“殿下,这里这么多人,慧贵妃娘娘也在,杜小姐也在……”

“你叫这么大声,不就是为了引入注意吗?”太子哼了一声,“老实点,别乱动,真掉下去了别怨我。”

徐幼宁只好停止挣扎。

溪边全是石头,若是真从太子怀里滚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见她老实了,抱着她便往上头院子去了。

庄敬和慧贵妃一直瞧着底下的动静,尤其是慧贵妃,指望着李深能下去把徐幼宁当众修理一顿,谁知李深气冲冲到了溪边,话没说两句,便把徐幼宁抱了起来。

这……

今日这宴会除了后宫嫔妃和公主,还有许多来行宫附近的贵族女眷。

太子这一抱,用不了多久的功夫,朝堂上下都会知道这徐良娣如何得宠。

慧贵妃恶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不就是怀了个孩子么?怎么路都走不得了。”

庄敬见她恼羞成怒,偷鸡不成蚀把米,忍不住掩面道:“可不是么?头先还是自个儿走下去的,这会儿李深到了,连路都走不了了。”

慧贵妃正要附和,忽然看见庄敬嘲弄的笑,横她一眼:“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就可劲儿帮着外人洗涮本宫吧。”

“儿臣不敢。”庄敬笑嘻嘻道。

太子把徐幼宁抱上来之后,并没有带到慧贵妃跟前来,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徐幼宁的手往后院去了。

慧贵妃本来想等着他们俩过来好好训斥徐幼宁一番,这下一肚子的气全憋在心里。

见慧贵妃真动了气,庄敬收敛了笑意,不再继续挤兑她。

“母妃,从前儿臣就劝过你,李深已经大了,他宫里的事您就别插手了。如今他身边就一个幼宁,往后他三宫六院了,您管得过来么?”

“这是他宫里么?他往常夜夜守着徐幼宁本宫说过他吗?”

话还没说完,庄敬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盯这么紧,还说没管呢!”

慧贵妃下巴一扬,凶巴巴地辩解道:“这丫头是本宫领回来的,本宫当然得看紧一点。”

“这话从前说不假,可如今宫里人都知道幼宁的来历了,连父皇也知道,还给幼宁的爹爹加官进爵,如今母妃只把幼宁当作一个寻常嫔妃看待就是了。”

“寻常嫔妃?”慧贵妃说着说着又来气了,怒道,“哪个寻常嫔妃像她这样搬进正殿居住的?”

“母妃,幼宁的位份父皇已经插手了,如今她又得李深喜欢,您再去说什么,反而会惹得李深不高兴?”

“我是他的母妃,说他几句,他还敢不孝么?”

庄敬无奈道:“母妃,你这样说,那我不说了就是。”

“说,说,说,”慧贵妃没好气道,“一个两个的,长大了翅膀就硬了,本宫说两句就不耐烦了。”

庄敬拿起慧贵妃的雀翎扇,替慧贵妃打了几下扇。

“您啊,就消消火。儿臣知道,您从前吃了不少出身的苦,所以不想儿臣和李深再走您的老路。”

“你还知道呢?”慧贵妃听着庄敬终于说起这茬,立马倒起了苦水,“深儿一直是皇子中最出众的,却因为本宫的出身,一直被那帮子朝臣诟病,还得他直到去年才被立为储君。”

这件事被慧贵妃深引为恨。

庄敬道:“英雄不问出处,你宫里多少嫔妃的出身比您高,架不住父皇不喜欢啊!说白了,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这天下的规矩自然也是父皇定的规矩才算数。您觉得幼宁出身低,父皇也觉得她出身低,可父皇没说别的呀,立马就给幼宁的爹爹升官,从六品司业变成了四品祭酒。”

说着,庄敬瞥了一眼周遭的人,见无人靠近这边,继续道:“今日宴会,多少人赶着巴结幼宁。连皇后都特意把幼宁召过来关着门说了半个时辰的话。说到底,大家都不傻,往后幼宁一家子前途无量。”

慧贵妃见庄敬把话说到这份上,索性也把话说开了。

“本宫在后宫都皇后她们斗了一辈子,到李深这儿了,本宫希望他能有一个出身高贵的皇后,给他生下嫡子,顺顺当当的,不叫后宫里的女人瞎折腾,他也能省心。”

“母妃,儿臣当然明白您的苦心,只是这些事儿,哪有您想的这么简单?母后的出身不高、母族不显么?母后没有生下嫡长子么?”

听着庄敬的话,慧贵妃陷入了沉思。

“再说了,后宫里闹腾得这样厉害,父皇为这些事烦心过吗?您就别提李深瞎操心了。”庄敬放下雀翎扇,低声劝道,“您又何苦去操杜云贞的心,若她连一个太子良娣都对付不了,早晚也得被人从皇后之位上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