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页)

不过,嘴上不敢说什么,还是将事前备好的山药鸡丝粥端了过来。

徐幼宁看着那白生生的粥便没有胃口,瞥了一眼便迅速看向别处。

太子见状,便由着那粥摆在一旁。

“躺着歇会,月芽很快就会回来。”太子说着,将徐幼宁安放到枕头上。

离开了那个温暖坚实的臂膀,徐幼宁的心情有些复杂。

明明刚才那么不安,这会儿居然生出一些不舍。

太子拉了锦被,替徐幼宁搭上。

“肚子,还疼吗?”

徐幼宁摇头:“不疼了,就是有点胀。”

今日太子说话的声音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样。

虽然还是平平淡淡的,但徐幼宁总觉得听到他这样的声音,好似两个人亲近了一些。

“既然腹胀,为什么会饿?”太子问。

徐幼宁想了想,“不是同一个位置,胀的地方要下面一点点,饿的地方要上面一点点。”

话音刚落,太子把手伸进了徐幼宁的被子里。

“这里,很胀?”

他摸的是徐幼宁微微隆起的小腹。

“嗯。”

太子整个人都侧卧到了徐幼宁身边,一只手握成拳支着脖子。

这样一来,两个人的距离比方才更近了。

徐幼宁根本不敢抬眼去看他的眼睛,眸光一动,落到他修长的脖颈。

因着是侧躺,他宽大的常服往下头一坠,露出了半边的锁骨。

徐幼宁更加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太子看着她,唇角带着些许的弧度:“怎么脸红了?”

徐幼宁觉得他问这话怪怪的。

她自是不能回答,是因为他离得太近而脸红。

她悄悄往里头挪动了一点,用蚊子般的声音解释道:“许是因我病了,身上热得很所以看着脸红吧。”

太子依旧用那种眼神看着她,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朝里头挪,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从不安、忐忑渐渐变成自得和窃喜。

他就那么静静看着她,等到徐幼宁自以为到了安全的距离停下来,他胳膊一抬将徐幼宁又拉了回来。

徐幼宁刚刚是一寸一寸挪动的,而他是大手一捞,这一下,两人反而比刚才更近。

“殿下。”

“嗯?”

“这样……好像有点热。”徐幼宁是真的热,面红耳赤,脸颊简直就要烫死人了。

太子不疾不徐道:“那我叫他们再取些冰过来。”

不要冰,只要你离我远一点就好。

这话徐幼宁当然不敢说。

她只是不知道太子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对她这么亲近。

徐幼宁倒宁可他像从前那样冷冰冰的,这样她且自在些。

今日躺在自己身边,叫她话不敢说,出气不敢大声出,甚至连翻身都不行。

他要是再这么守在这里,徐幼宁会憋出更多毛病!

就在徐幼宁如卧针毡的时候,有人叩了门。

“殿下,吃食已经备好了。”是月芽的声音。

“进来。”

太子从榻上坐起来,徐幼宁在心底终于松了口气。

月芽推开门,叫伺候膳食的宫人进来。

“都有些什么?”太子问。

月芽朝着太子福了一福:“殿下,奴婢挑的都是姑娘爱吃的,有五香仔鸽,蝴蝶虾卷、茄汁鱼片、芙蓉鸡粒,另外还有几道开胃小菜,都是刚才请陈太医一块儿去厨房看的。”

她是个机灵的,进东宫后虽然没有学过宫廷礼节,平素跟着素心和孟夏耳濡目染的,说话做事渐渐有了宫中女官的腔调。

呈上来的这些菜虽说都是徐幼宁喜欢吃的,但看看便知,厨房特意将菜肴做得清淡,看色泽便与往日做的不同。因着方才徐幼宁说不想喝粥,因此端过来是一碗煮的极软烂的米饭。

太子颔首,扫了一眼,约莫是满意的,但他并没有将榻边的位置让出来。

月芽想起方才太子喂徐幼宁喝水的情景,心真心为徐幼宁感到欢喜,吩咐侍膳的太监把食案举起来送到榻边。

太子转过身,将徐幼宁从被窝里扯出来,又将她如方才一般搂在怀中。

徐幼宁的脸庞越发的烫,哪里还肯如此,推辞道:“殿下,我已经有力气了,能自己坐起来。”

“如此。”太子的眸光似乎暗了一点,终究放开了她。

徐幼宁松了口气,忙叫跪在榻边的小太监把食案放到榻上来。

她还是喜欢自己吃饭,平时里都不要素心帮着自己布菜,更别说现在要太子喂了。

徐幼宁认定太子是处于对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之爱,才对自己这边关爱有加,她只盼着他这劲头能早点过去,以免自己煎熬。

月芽上前,在徐幼宁的榻边铺了一块锦缎,盖住了她的薄被和床单,这才将食案摆上。

刚才月芽报了那么多菜名,听着好似许多,实际上每道菜给了一小碟,譬如蝴蝶虾卷,碟子里头只摆了一只虾。不过比起刚刚素心备的那碗粥,这些菜已经强上许多,徐幼宁很知足。

她昏睡了一天一夜,中途只有素心给她灌了一点水,早已腹中空空,这会儿看着这么多佳肴美食,自是吃得畅快。

太子看着她风卷残云般地将食案上的东西扫荡一空,那碗米饭却没有动。

“不想吃饭?”太子问。

徐幼宁刚才只顾着吃,倒无视了在旁边盯着看的太子。

她喉咙一痒,感觉自己要打嗝了,她拼命抑制住自己这种冲动,硬生生地把那个嗝憋了回去。

然而这个动作,自然使她的表情有些许的扭曲。

“积食了?”太子又问。

徐幼宁生生把那个嗝咽下去,摇头道:“没有,一切如常。”

月芽知道她不爱吃米饭,既然菜吃的差不离了,便上前将食案撤了下来,又捧着新泡的茉莉茶过来给徐幼宁漱口。

徐幼宁在家里的时候就喜欢喝茉莉茶。她在家里喝的茉莉一朵比一朵小,得三五朵才能有手里这茉莉茶的一朵大小,在东宫,这般品相的茉莉茶不是泡来喝的,而是用来漱口的。

她捧着漱口的杯子,余光瞥到身旁静静守候自己的太子身上,只觉得如梦似幻。

等她漱过口,月芽领着宫人们退下。

徐幼宁想出声阻止,可一抬头对上太子的目光,就不敢说话了。

“你怕我?”太子问。

徐幼宁觉得他今日实在太多话了,一点都不像他。

她垂眸,一时不知该怎么言语。

“昨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

昨日之事?

他是说自己被人撞倒,险些小产的事吗?

“怪我自己太贪看花灯,怪不上殿下的。”

太子脸上那种淡淡的笑意褪去,沉声道:“你在东宫出了事,自然怪我。”

甚至可以说,从他们把徐幼宁自莲花巷带走的那一刻起,徐幼宁发生一切不好的事,都得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