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4页)

沈子昂还好,只是感觉眼睛涩的慌,身体被饿的疲软了些。

院试规定了一个考生的出恭次数,除非特殊情况,不可增加。

因此他只能少吃少喝,甚至尽量不吃不喝。

毕竟每年因着不适应院试里的吃食而闹肚子的考生,不在少数,他必须谨慎些。

“姑爷。”

武二率先发现人,将人扶进马车。

许芷萱让翠环把备好的温热清粥端上来。

“辛苦娘子了。”

沈子昂接过,慢慢喝着,握着阿芷的手,嘴角浅笑,满是安心。

大夫等这夫妻两人说了会悄悄话,才上车诊脉。

他摸着胡子笑道:“这位童生少爷,身体康健,只是用神过度,好好调养几日便好。”

许芷萱点点头,示意翠环给些银子,随后道:“麻烦大夫了,等会可能还有一位考生需要您看看。”

大夫颠了颠手中银两,笑眯了眼,这位夫人可真是大气:“小姐放心。老夫自当尽力。”

反正从这院试里头出来的考生最严重的也就中暑晕了,开些药,休息几日便好,这钱铁定够了。

可能还会剩下大头,到时候全落入自个口袋,大夫想想就开心。

当然这种开心,也就只维持到他初见到孟平的那一刻。

之后便全是苦着张脸。

大夫:……

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确定是从考院,而不是从垃圾堆出来的?

这浑身臭味熏的他都要窒息了,还诊个毛线啊!

孟平已经处于半晕状态了,他可终于明白老天爷把他安排在厕房旁考试到底是为什么了,真特么是为了方便他啊!

毕竟对一个拉稀的人来说,距离茅房近不就是最最幸福的一件事吗!

他要不是把所有试卷写完,整理好了,才开始患病。

孟平真恨不得死考场算了!这日子压根不是人过的!

许芷萱和沈子昂倒是想把人拉到清河许府里去治疗,好好招待。

但孟平挣扎着起身,苍白着脸,直摆手,虚弱的仿佛交代遗言一般:“子昂,你和弟妹先回吧,让武大送我去迎喜楼便好。”

过几日,院试成绩便要出来了,他这个倒霉蛋绝对不能让子昂沾上他的晦气。

否则他便是死也难辞其咎。

两人轮番劝了,劝不动。

沈子昂见孟平铁了心,一副‘死也不能害你们,再劝我自个走’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那我便让小厮照顾你。”

许芷萱吩咐武大去租了辆马车,将孟平和大夫送到迎喜楼。

她则带着子昂回到清河许府。

两人吃了些饭食,洗漱一番,便躺在床间,就这么静静抱着。

沈子昂轻抚她的发丝,柔声道:“娘子不好奇我考的如何?”

往常县试府试,他回到家中,亲人间最爱问的便是这句。

“相公大才,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考的极好的。”

许芷萱好听的话张嘴就来。

沈子昂轻笑,在她额间印上一吻:“若子昂未达到娘子期望,那该如何?”

“尽人事,听天命。”

许芷萱抱着他的腰,抬眸认真道:“大不了,你不入朝,我们就在上桥县做一对闲散小夫妻。”

沈子昂内心感动,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唇:“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知晓阿芷这么说,定然是不想让我压力太大。”

许芷萱看着相公那一副‘我懂你爱护我’的表情,她:……

好吧,爱误会便误会吧!

她哪里是不想让他压力大,只是自始至终都知晓男主的性子,定然不甘困在小地方。

他本是雄鹰,就该翱翔天际,去实现自己的抱负。

迎喜楼,大夫让孟平先洗漱一番后再来诊治,否则那气味太影响他医术发挥了。

武大认命的帮这位病的站都站不稳的孟公子吭哧吭哧搓了个澡,随后肩膀一抗,放在床上,自动隔了十米远,站外面去了。

不是他谨慎,实在是被坑怕了。

他家姑爷小姐还好,是贵人,不怕晦气,但他们这些小啰啰肯定得胆战心惊防着点。

“童生少爷这病乃是饮食不洁所致。”

大夫摸着胡子把着脉:“老夫开个三天药,你每日煎服,再多休息个三天也便够了。”

钱难挣啊!

他都感觉自己是冒着生命危险给这人看病的。

孟平喝了点热水,已经好些了,听到大夫的叮嘱,连忙点头:“我知晓了,您回去吧。”

要不然大夫在这,他这霉运又得祸害人了。

大夫听到这话,赶紧开好药,麻溜的走了。

这位少爷邪门的很,要不是有那位大气的许小姐给的银两撑着,他早跑了,还看个鬼的病啊。

孟平孤零零躺在床上,望着房间木板,苦笑了一声,这次院试他是有把握的,只是依照他这霉运属性,就算高中,有什么意义呢。

母亲不在了,父亲对他视而不见,旁支亲属嫌弃他。

唯一照顾他的老嬷嬷也在去年走了。

天大地大就只有他一人踽踽独行。

现在也就只有子昂夫妇的善意撑着他走着这段黯淡无光的日子。

接下来几日,孟平专心养着病,等身体好些,便去接了些抄书、写碑文的活。

子昂兄过来探望,他也尽量不见,就是怕连累人。

对此沈子昂也是无奈,只能通过小厮了解孟平一点情况,知道他无碍才松了口气。

等放榜期间,许芷萱挽着沈子昂四处游玩,有钱任性,看着什么喜欢便买什么,肆意的很。

而府衙内,学政领着清河郡官员以及请来的知名书院夫子们共同阅着卷。

上千份的考卷,一份一份标好等级。

帖经、杂文、策论、诗赋均是上等才被拿到了学政处过目,进而来排名。

苏慎是大儒,亦是四大书院之一的杏林书院山长。

阅卷之事,他本懒的参与,但奈何这次主考官是自个亲弟子。

虽是新鲜出炉的正三品礼部右侍郎,但还是初次当学政主管清河郡科举一事,生怕出问题,求到他这来,苏慎也不好不应。

近两千童生中,只取前五十为秀才。

苏慎要做的事便是前五十中挑出前十的禀生,确定好案首及前三。

首先排除的便是字迹不算特漂亮的,毕竟将来就算殿试,圣上入目第一眼看的这个。

接着主看策论。

策论代表着一个学子对南康国朝廷时事看法,能否有新意,提出中肯意见。

他一份一份瞧着,将前十挑出后,拿出了四份考卷。

“文乐。”

苏慎将学政喊来:“这四份策论无论是破题、立意、文采都属于翘楚,不分伯仲。你结合着帖经、杂文、诗赋成绩,将名次排出便好。”

“辛苦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