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满山遍野大豆高粱(第6/9页)

他们如此这般说——说的还没我的版本通俗易懂呢,我假装有趣,抚掌大笑。

白貂搂住我,说我真有意思,真喜欢我。按照郝泽宇的辈分,我得管她叫大嫂。

白貂大嫂算是东北美女的代表吧,高大白,皮肤没那么细腻,高鼻深目,跟混血似的,我可惜她没当明星,她说她也当过啊,当年艺校毕业,她考上辽宁省芭蕾舞团,万中挑一,也跟明星差不多啦,不过就待了一个月,她就回来了。

我好奇问为什么,这时领头大哥从厕所回来,特有爱意地摸了一下她脸。她皱眉头:“洗手了吗你就摸。”

大哥眉目里全是调皮:“你还嫌弃我啊。”

我大笑,东北情侣的恩爱模式是这样的啊,宠溺中带着傲娇。

我继续上个话题,问白貂大嫂,为什么不在芭蕾舞团待着了?

白貂大嫂似乎失去了谈话的兴致,专心给领头大哥扒蒜,说现在多好啊,有生意、有男人、有朋友,比跳舞开心多了。说着,她把蒜塞到领头大哥嘴里,领头大哥嘴里嚼着蒜,亲了白貂大嫂一口。

她抱怨着:“都是蒜味。”但抱怨里也充满着爱,我支着头,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没想到郝泽宇也在看,我俩相视一笑,拿起酒,碰了一杯。

桌子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我强撑着,喝倒了几个东北男生,算是为北京姑娘长脸了,我心满意足地去厕所走走肾。

女厕所,一小姑娘吐得天长地久,我等不及了,看看周围没人,偷偷溜去男厕所。我在隔间里正舒畅着呢,外边进人,我连忙小心尿,怕被人听出来我是女的。我笑了,通过撒尿声还能分得清男女?我真是喝多了。

隔间外面,有人说话。

“福子真不错。”

“我的人,当然好了。”

我听出来是领头大哥和郝泽宇的声音。哟,背后领头大哥还能夸我,看来我今天表现是真不错。

领头大哥继续说:“人是不错,不过我还是没搞明白,你怎么找她呢,不般配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却听到郝泽宇说:“我觉得挺般配的呀。”

“你跟我说说,哪儿般配——老弟你别误会,我不是对福子有意见,我喜欢福子,但我就是搞不明白……”

郝泽宇打断他,说:“大哥,你记得你说过,嫂子是你的救命稻草吧。”领头大哥似乎沉默了。郝泽宇继续说:“以前我不明白,男欢女爱搞得跟报恩似的,有什么意思?可我现在明白了,福子也是我的救命稻草……”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我也许应该推开门,大喊一声:救命稻草在这儿呐!然而我不胜酒力,竟然蹲在马桶上睡着了!

再醒过来,隔间门被咣咣地敲,外边有男生喊:“干啥呢!掉厕所里啦?”

我睡眼惺忪地开门,说对不起,把对方吓一跳。这时白貂大嫂进来了,“你怎么跑男厕所去了,郝泽宇到处找你呢,可担心了!”

出去见郝泽宇,我抱歉地笑笑,“喝多了,跑男厕所去了,坐在马桶上睡着了……”

大家见我这样,说散了吧,结账时,我又活跃起来,跟领头大哥抢着结账,看上去像是打架,郝泽宇知道我的脾气,劝说:“让她结吧,今天她要不结,能死在这儿。”我抢单成功,领头大哥气愤不过,让郝泽宇飞机改签,明日再战!

行,谁怕谁啊!

然而我花钱请大伙儿吃饭还是比较划算的,回到酒店,前台就说我们的房间升级成了总统套房。经理特意出来招待,说白貂大嫂是他姐,有事儿您说话。啊,爱东北的人情世故!我在总统套房转圈圈。

白貂大嫂发信息来,问喜欢吗?

我打了一堆叹号:喜欢!爱大嫂!都想住在东北不走了!

我抬头,他在床上,支着头,快睡着了,我说让我亲一下你吧。

他笑,开始亲我,亲了一会儿,正解裤腰带呢,一会儿就没动静了,竟然睡着了!

老娘正热血沸腾呢!气死我了!

我帮郝泽宇脱鞋脱袜子,脱衣服的时候,我心生歹意,扯过他内裤,偷偷往里看一眼,忍不住尖叫。终于见到明星的……还不错嘛……我觉得自己也不单纯,还是特没见识的那种,我羞得满床打滚。上次在澳门真是纯情一吻,吻完后,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打滚打够了,我开始花痴地欣赏郝泽宇的睡颜。老天爷造他的时候,一定很用心。老天造我也这么用心就好了,我也愿意跟他一样,没爸没妈。啊,我好不孝啊!不行,我可不能没爸没妈,我爸妈多好啊,给我章子怡的长相,我也不换!

看了郝泽宇的脸很久,我觉得我俩还挺般配的。我长得特下饭,他长得特让人入眠。看了一会儿,我睡着了。半夜,我恍惚着醒来,先摸摸身边的貂皮在不在。抱歉啊,姆们穷人家孩子,穷出毛病了。

记得我买第一个名牌包,也是夜不能寐的,放在枕边,生怕睡到半夜,包就跑了。

这次还真担心对了,好几万元的貂皮大衣真不见了。窗口边,一黑影正试呢。

我一阵恼怒:“姥姥!”

“这皮草不错,给我了。”

“不行,他买给我的!”

“你不是明天要退吗?”

“嗯,舍不得了。”

姥姥把貂皮给我扔回来,骂道:“没用的东西,一件破皮子,就稀罕成这样了?”

我忽然增添烦恼,“姥姥,怎么办啊?”

“动心了?”

“我觉得我爱上他了。”

“现在才爱上?那你以前干吗了?”

“以前,我是喜欢他喜欢我,可现在,我就是爱他这个人,特别希望他好,如果他能好,让我不好,我也觉得值。”

“就因为人家给你买了件皮草?”

我点头,“特丢人吧。”

姥姥走到床边,像小时候哄我睡觉那样,也躺下凑过来。我们祖孙俩,一起看郝泽宇的睡颜。姥姥的声音在耳边,柔柔的,“因为他用心了。”姥姥摸着我的头发,“大福子,我的宝啊,可怜见儿的,活到现在才有男人对你用心。”

“姥姥,你能保佑我吗?对我用心的人,能不能不换,就他一个人?”

“那我可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