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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到更隐蔽的地方岂不是更好?”

森崎用开玩笑的口气说着,一脸的不解。

“松仓呢,现在在干吗?”

“在审讯室吃中饭。”森崎说着,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快吃完了吧?”

“可以让我跟他说两句吗?”

冲野说完,森崎看向了青户让他来判断。

“请。”青户说。

“那我们一起去吧。”

森崎说着,便和冲野一起走出了接待室。

“被松仓耍得团团转,不说句话心里过不去吧?”

森崎走在走廊里,回头看了看冲野,调戏似的说。

“是啊。”确实如此,冲野点点头。

“我懂的。”森崎走到冲野旁边,眼角显出了几道深深的皱纹,“我也是从审讯中途开始觉得绝对不是他干的,甚至一度认为让青户和田名部,特别是跟根津案有渊源的田名部,头脑清醒地冷静思考才是我的责任。结果现在剧情陡转,完全成为被松仓骗得团团转的小丑,太丢人了。松仓到现在还在说搞不清楚什么是什么,那是我们要说的话吧,简直是只老狐狸,太狡猾了。”

森崎说着打开了审讯室的门,冲野随后进入,看守的年轻刑警在记录员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松仓在受审席的椅子上呆呆地坐着,许是刚刚听了森崎的话,那张脸还真有些像狐狸了。他嘴巴半张着,看着冲野。

森崎跟年轻刑警交换,坐在记录员的位子上,冲野在松仓对面坐下来。

“松仓啊,你可真行,差点被你这张狐狸脸骗到了。”

“检察官,不是这样的。”松仓摇头辩解,“我和警察说过了,我真的不知情啊。”

松仓一口咬定跟案件无关的态度,冲野之前在办公室里已经看过多次,禁不住诧异他竟然没有丝毫变化。

“什么不是这样的,凶器都找到了,结束了。再怎么装蒜,找到证据你就出局了。”

听冲野说完,松仓纠缠不放地向前探出身子。

“真的弄错了。恐怕我也是落入了谁的圈套,这背后肯定有阴谋。”

“阴谋?”

松仓口中蹦出的这个和他极不相称的词语,让冲野一下子呆住,忍不住要笑,可是看到松仓那较真的眼神,这句话瞬间像针一般刺进了冲野的脑海。

“别再说蠢话了。”

冲野只回复了这么一句。

“检察官,弓冈怎样了?”松仓仍不放弃,“求你们去调查弓冈吧,失踪难道不可疑吗?肯定是他干的,不是我!”

“你有让弓冈进到自己的公寓来过吗?或者,他跟你要过赌马报纸吗?”

“我和弓冈不熟,那样的事情一次也没有。”

他知不知道这个回答是对自己不利的……不管怎么说,听起来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省省吧,你以为搬出弓冈就可以推卸给他吗?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

松仓脸上皱成了一团,拼命地摇着头,冲野凑近了跟他说。

“我是为了你好,事到如今还是坦白吧,根津案可以从宽处理,这次也可以的。”

“我没做过的事情,怎么承认啊!”松仓紧握着拳头浑身颤抖,“我没做过,没做过!”

冲野深深地叹了口气,靠在了椅背上。

这般铁证面前松仓仍旧没有松口,森崎在追责根津案时触发了自首,这次却找不到出口。

“你啊,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吧?”冲野无奈地嘟囔了一句。

“我会怎样?”

松仓声音嘶哑,看了看冲野和森崎。

即将陷入沉默之时,审讯室传来敲门的声音。

“好了吗?”

大门打开,走进来的是最上,田名部跟在后面。

“你是松仓重生吧,我是和冲野一起负责本次案件的东京地检,最上。”

最上站在冲野身旁,冷冷地俯视着松仓,自己报上姓名。

“有一份和你相关的侵占公物嫌疑的报告,你可以当作是个好消息。”

最上爽快地说着,看得出心情极好。

“拘留审讯期间,你坦白承认错误,并自我反省,表示愿意将侵占物品全部归还公司,公司方面表示由于遭受的损失能够得到补偿,遂撤销起诉。另外,有意见称希望酌情处理本次案件,因此,综合考虑上述情况,检察内部经过慎重讨论,达成一致结论:虽然犯罪性质恶劣,但是起诉缓期执行。即,本案不予起诉。”

“啊……”

也不知松仓理解到多少,只见他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简单地说,这次被逮捕的嫌疑已经解除了,免予处分,恢复自由之身了。但是以后不能再把工作中使用的物品擅自拿回家了,知道了吗?”

面对最上详细的解说,松仓只是点点头,结结巴巴地回答了一句“是……是的”。

“谢谢。”

看到松仓低下头,最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所……所以,我今天能出去了吗?”

以为出现了奇迹又不敢相信,松仓战战兢兢地问道,最上没有回答,而是朝背后看了看。

田名部从最上背后站了出来。

“松仓重生,”田名部打开手中的那张纸,用低沉的声音念道,“你涉嫌抢劫并杀害都筑和直、晃子二人,现予以批准逮捕,即刻执行。”

松仓的嘴里发出了一声闷哼。

但并没有人在意。田名部平淡地宣读了松仓在都筑夫妇家中刺杀两人,并夺走了借条和金钱的嫌疑事实。

松仓的脸色铁青,半张的嘴唇颤抖着,牙齿直打冷战。

这仿佛是一场故意让对方跌落至地狱深渊的演出,冲野坐在那里听着田名部的宣读,恍惚间有一种和松仓一起被宣判的错觉,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如果有需要,你有申请律师的权利。好了,把双手伸出来。”

田名部拿出手铐上前一步准备给松仓戴上,这时松仓浑身颤抖着,狠狠地摇着头。

“不要!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按住了!”田名部高声喝住。

冲野感觉那像是对自己发出的命令。

可是他太过吃惊,身体竟动弹不得。

这时坐在旁边位子上的森崎跳了起来,把松仓从背后压住,站在入口附近的年轻刑警也一个箭步过来帮忙。

“住手!我没有做!真的没做!”

松仓对着桌子一阵乱踢,桌子的边缘撞到了冲野的腹部。

“不是我!这是阴谋!”

田名部抓住发狂的松仓的手,冷漠地扣上了手铐。

“十三时四十六分,逮捕。”

田名部看了一眼手表,抑制住内心的兴奋宣布。

“从侵占公物罪改成杀人罪,我便不再负责审讯了,接下来由青户负责。怎么说呢,因为我曾经一直在内部带头主张松仓无罪,所以一方面是形势所迫,另一方面也在心里松了口气……今后我们这边审讯的详细情况,还是询问青户比较妥当。当然本案我们一直配合协作,如果今后搜查中有需要配合的,请不要顾虑,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