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携手(第2/2页)

蓝笙不论何时何地都是光彩夺目的,布暖赞叹道:“蓝家舅舅好神气!”

容与冲水上挥手,笑道:“可不是嘛!这人向来招摇,哪时哪刻都不能忘了显摆。”

因为熟捻到了极点,容与的语气像在评断嫡亲的兄弟。沈家只有两个儿子,长子容冶受了祖荫,早早就外放做官去了,和容与相处的时间还不及蓝笙长。在容与看来,蓝笙才更像自己的手足,日后倘或真和布暖有了结局,似乎也不是什么天塌地陷的坏事。

蓝笙向岸边张望过来,一眼就发现了他们,便把视线停留在布暖身上,欢快地挥舞起了胳膊。

江堤上的姑娘们热情回应,声势浩大。容与低头看,布暖安静倚在他身旁,腼腆地笑。流苏错落打着鬓角,右颊上浅浅的梨窝若隐若现。稍稍抬了抬手,动作不大,安贞娴静的样子。

他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来,瞧瞧边上状似癫狂的女人们,布暖的矜贵自持那样难得!

丝绢下的轮廓小巧纤细,如今已经穿过人墙,该当放开了。他慢慢松开五指,她却浑然不觉,只一味攥紧了他,左右观望,眼梢儿弯着。他动摇起来,孩子依赖大人是天经地义的,便是纵容些也没什么。

倏的一声破空的尖锐哨响,布暖扭头寻声望过去,摇了摇容与:“舅舅,那里坐的是什么人?”

他瞥了一眼:“那是京师刺史,州牧亲临观战是大事情,下面的人昨日就搭好了棚子,今日的令旗由那高台上发。”

布暖咋舌,刺史分上中下三等,上州刺史不过三品而已,排场弄得这样大,身边这位从二品算怎么回事?

容与从不爱抢阳斗胜,他倒是安于淹没在人群里。这种出风头的事没有实质性的意义,谁爱表现谁去罢了。

河面上的人们开始投“胜会”,大抵是陶罐、鸭子之类,由龙舟上的人争抢。彩楼上穿着官服的人站起来,煞有介事地拜祭天地,三巡酒罢回身鸣金,竞渡便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