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页)

桑酒拍好了今天的戏份,欣姐给了她一杯姜茶。

桑酒拿起杯子,热气袅袅上升,她的脸隐在雾气后,带着冷意。

桑酒喝完姜茶,把杯子往外一搁,站起身就往外走,欣姐拦都拉不住,奇怪道:“你去哪?”

桑酒没回答,她的目的很明显,直接走到了古莎面前。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叹气,可能桑酒是想放低姿态讨好古莎,这样以后在剧组的日子好过一点。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古莎也是如此,她等着桑酒向她低头,乞求她高抬贵手,不要再刁难自己。

古莎让经纪人离开,她示意桑酒坐下。

桑酒唇角勾起,似笑非笑道:“前辈,好玩吗?”

古莎怔住,桑酒似乎不是来对她放低姿态的。

桑酒定定地看着古莎,眼底隐着讽刺之意:“不对,我怎么能叫你前辈呢?”

红唇妖娆,一字一句地吐出几个字:“你这么不要脸,你配吗?”

她依旧是笑着的,只是语气冷了几分,旁人听不到她的话,只能看到桑酒在笑。

古莎彻底愣住,她出道多年,因为红得很快,几乎没有受过任何委屈,更别提被一个新人当场羞辱。

她生气极了,下意识就想抬起手。

桑酒神色丝毫未变,她甚至笑意更深了些:“怎么,想打我?”

她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声音极轻:“有本事你现在就打我一巴掌,让大家都看看影后的风度?”

这句话如雷般震响在古莎的耳侧,她不得不按捺情绪,把手垂下。

古莎忍住怒火:“我不和你计较。”

桑酒挑了挑眉:“怎么不打了?你的胆子呢?”

古莎知道桑酒在激她,她冷笑一声,不答。桑酒注意着古莎的神色,忽然开口:“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我教导一个新人还需要理由吗?”古莎十分理直气壮。

桑酒冷着眼,好冠冕堂皇的话。桑酒根本不理她,盯着古莎继续问:“因为那枚戒指?”

古莎没说话,相当于是默认了。

果然如桑酒所料,桑酒淡淡地笑了。

古莎立即问道,语气很差:“你笑什么?”

桑酒偏头看她,讽刺地吐出几个字:“我笑你真可悲。”

“你胡说什么?”

桑酒想到了那天温季瓷对古莎冷漠的态度,温季瓷显然对古莎没有意思,无论古莎说什么,他都是一副冷清的模样。

不得不说,温季瓷无情拒绝古莎的态度,莫名取悦了桑酒。

桑酒语气很淡:“费尽心思想讨他欢心却被拒绝的滋味如何?你就这么想得到他的怜惜吗?”

古莎震惊:“你说什么?”

那个他指的是谁?桑酒又怎么知道她曾经被温季瓷拒绝过?

不知为何,古莎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桑酒忽然倾身过去,凑到古莎耳边。她微偏着头,眼底的光狡黠又冰冷:“对了,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桑酒望着古莎,咬着字一字一句地道:“你对他示好的时候,我当时就在他的车里。”

古莎脸一白。

桑酒的声音似针一样刺入古莎的耳中:“我看着他对你冷漠,我看着你落寞地离开。”

她极轻地笑了,讥诮又讽刺:“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悲?”

言下之意是,你不是喜欢温季瓷吗?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温季瓷拒绝了你的示好,却心甘情愿和我呆在一起。

这是对古莎最有力的挑衅。

说完这句话,桑酒就离开了,只留下古莎留在那里,脸色难看至极。

桑酒当时竟然和温季瓷待在一起!那她说的话全被桑酒听到了。

古莎这辈子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丢脸过,那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示好,她不仅被拒绝了,她的窘迫和尴尬还全被桑酒看到了。

脸面简直丢到谷底。

-

温季瓷不知道桑酒那边发生的事情,他回到了温宅,洗澡后躺在了床上。黑夜降临,那个似玫瑰一样的纤影再一次浮现在他的心里。

温季瓷思绪飘远,一段回忆在他脑海里铺展。

那一年,桑酒18岁,他24岁。

桑酒刚举行了十八岁的生日,家人都很开心,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淡。

第二天,温行知和桑玫有事出门,他们让他照顾桑酒,他淡淡应了。

傍晚,温季瓷坐在沙发上,管家走到他面前,说道:“快吃晚饭了,但小姐一直没下楼……”

他明白了,道:“我去叫她。”

温季瓷起身,来到桑酒的房间,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房内寂静。他又敲了几下,依旧没人回应。

他推开了门。

四周晦暗无比,只床前开了一盏小灯,昏黄的光线落下,温季瓷抬头,看清桑酒的脸。

桑酒睡着了,她闭着眼,纤唇弯起。

她的唇瓣上是玫瑰的色调,惹人遐想的颜色。她很瘦,轮廓却玲珑有致,身上弯起的弧度,比画里还美。

温季瓷一直知道,桑酒是好看的。

温行知和桑玫有时会提到,又有人向桑酒表白了,桑酒的追求者很多,她有些苦恼。

而他总是淡淡听着,心里偶尔会浮起不听话的躁意。

温季瓷继续看着桑酒。

他有时也想过,桑玫和桑酒是一起来到温家的,为什么他可以坦然地面对桑玫,却独独对桑酒冷漠?

温行知也经常问他,为什么不能与桑酒亲近些?

温季瓷从来不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温季瓷一瞬不瞬地看着桑酒,这个对他来说近乎陌生的妹妹,他第一次这样长久地注视着她。

桑酒的皮肤很白,在这样晦暗的光线下,依旧白得发光。

下一秒,温季瓷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又鬼使神差地俯下了身子。等他回过神时,他的手已经抚上桑酒的脸。

他身子僵直,但一时却舍不得离开。

他沉默了很久,手指微颤,鬼迷心窍般地摩挲了几下,一如想象中的细腻。

心乱如麻。

这时,桑酒忽然侧过身,她的唇不小心擦过他的唇,她的脸仅在咫尺,细小的电流顷刻间覆盖了温季瓷的全身。

桑酒的气息贴近,像是清醇的琥珀酒。

温季瓷觉得,他可能是醉了。

他本该立即离开的,但他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任凭呼吸里充斥着桑酒的味道。

这一瞬,温季瓷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心跳声。

甚至,他的每根神经都在为她的碰触而震颤。

但很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温季瓷的脊背,那么凉,那么冷。

温季瓷,她是你的妹妹,你现在在做什么?

温季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一个极其恐惧的念头在他心底浮现。

这时,桑酒忽然动了动,她又贴了过来,温季瓷身子越加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