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3页)

温季瓷轻咳了一声,神情倒是从容,手指却下意识轻点着桌面,他沉默了两秒,才缓声道。

“包括一套贴身衣服。”

这下,桑酒的脸轰的一下全红了,从头到脚烧得滚烫,一呼一吸之间她都能闻到空气中的尴尬味道。

她不敢再看,迅速拉上了房门。

桑酒的背紧贴着门,她发烫的脸倒映在不远处的玻璃上。

温季瓷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动作,他的余光看到了桑酒闪躲的身影,气息微促。

因为桑酒动作太快,她很遗憾地错过了一个能看到温季瓷局促的机会。

具有高度职业素养的高秘书这一回只愣了几秒,然后重回平静,她甚至注意到了温季瓷袖口一片发暗的痕迹。

她不知道是什么,却秉着尽职尽责的本能,提醒了一句。

“温总,你衬衫的袖子好像脏了,是不是应该换一件?”

温季瓷低头看向自己的袖子,袖子中间的位置的确有一片暗红色的印记。他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高秘书退出了办公室,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

刚才两人的谈话,依旧隔着门传进了桑酒的耳中,她只凭这三言两语,就想象出了画面,她觉得她可以就地阵亡了。

幸好高秘书的动作很快,缩短了桑酒尴尬的时间。

温季瓷先敲了敲休息室的门,没人回应。他刚想推门进去,门突然打开,一双手伸了出来,猛地夺走了他手上的袋子。

桑酒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好身上的狼狈,然后钻进了被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被子掀起的那一刻,有温季瓷的味道。

干净温淡的味道,明明只是空气中一缕起伏,极淡,却又张牙舞爪地漫进桑酒的鼻间。

桑酒绷紧的身子,忽的松懈了下来,警惕心莫名少了几分。

桑酒向来都有痛经的毛病,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肚子痛得辗转反侧,原本想着情况好些,就从这里离开。

没想到肚子疼着疼着,桑酒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桑酒刚醒来,就发现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

是温季瓷。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清楚他在床边站了多久。

桑酒还没反应过来,她刚睁开眼,温季瓷的视线无声地从她身上滑了过去。

窗帘也不知何时拉上了,光线略显黯淡,温季瓷的眼尾挑着,桃花眼微弯的弧度介于多情和寡冷之间。

清隽的轮廓线条分明,和他标志性的桃花眼一样,一双唇也生得薄而锐利。

意识逐渐回笼,桑酒想到了睡前高秘书的话来,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温季瓷的袖子上。

果然,袖子被她弄脏了。

她睡着的时间不算短,温季瓷完全可以换下身上的这件衬衫,他却硬生生地穿了这么久。

桑酒记得温季瓷有洁癖,不可能会忍受自己身上的衣服弄脏。

是因为不想进来打扰到她,还是工作太忙了,导致忘记了换下衣服。

明明穿着脏衣服的人是温季瓷,他却漫不经心地整理袖子,明晃晃的污渍被他彻底忽略了过去,丝毫不受影响。

“醒了。”

许是房间很空,光线半明半暗,温季瓷竟难得扯出了几分笑的弧度来,嗓音微哑。

桑酒没急着起床,仍旧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张脸,现在肚子的疼痛稍稍减轻,她开始有精神和温季瓷谈判。

介于今天一系列的丢人事件,她觉得她可以和温季瓷据理力争一下。

“今天什么事情你都没看见,忘记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温季瓷眼睛深而黑,稍稍抿了抿薄唇,视线微顿。

“今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桑酒一怔,刚想满意地点头。

温季瓷这时候还挺上道的,她只是这么暗示了一句,温季瓷就这么速度地理解了她的意思,都不用她多费唇舌。

可桑酒放松地太早,温季瓷向来都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下一秒,温季瓷眉峰一挑,桃花眼眯了眯,蓦地弯下了腰,两人距离刹那间只余咫尺。

“是我抱着你上了楼?还是换上了我的衣服?又或者是你例假沾我袖子上了?还是你肚子疼在躺在这里没法动?”

温季瓷很是“贴心”地列举了一番,再次把桑酒的迨绿嵝蚜艘槐椤

桑酒竟被气得难以反驳,她就知道温季瓷没这么好心。

她也不想想,暂时不咬人的野狼就能瞬间变成人了。

温季瓷步步紧逼。

“今天这么多事情,你得告诉我哪一件,我才能知道要忘记哪个吧。”

温季瓷一定是故意的,他就喜欢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比起温季瓷的厚脸皮,她居然连连惨败,自愧不如。

桑酒脱口而出的话语中还带着几分气急败坏。

“那你直接删除今天的全部记忆,一件都不准记着!”

说完后,桑酒仍觉得不靠谱,又加了一个附加条件:“如果过了今天你还记得,抓着我不放,你就是小狗。”

温季瓷又笑,淡淡地吐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

“要不我现在就学声狗叫,给你听听?”

桑酒认为自己没救了,摊上温季瓷这样的哥哥,她还有赢的机会吗?

脸皮厚比不过,打嘴炮又欠点火候,随机应变能力也没他强。

哼。

为了她能活久一点,桑酒决定不和温季瓷说话了,她呵呵了两声,翻了个身,只给温季瓷留下了一个无情的背影。

现在是因为她身体不舒服,战斗力自然被削弱了大半。

此时,桑酒脱了外套,身上穿着的是温季瓷的衬衫,被子往下滑了一截,她单薄的肩膀露在外面。

温季瓷也不逗她了,曲起手指,只用了几分的力道,轻轻地敲了敲桑酒的肩膀。

“怎么?生气了?”

温季瓷蹲下身子,撑着下巴,手肘倚在床边,动作漫不经心的。他像是在安慰自己赌气的小猫,喉间漾起明显的轻笑。

桑酒别开头,这不是废话吗?生气,她当然生气了。

笑,还敢笑,认错态度不过关,懒得理你。

无声的腹诽,可惜温季瓷听不见。

“说请你吃饭的,现在没胃口?不饿了?”

温季瓷话中三分柔,用着哄小孩的语气。

桑酒紧闭着眼,一句话都不肯和温季瓷说,一副要和他抗战到底的模样。

想讨好我迟了。

这次,温季瓷戳了戳桑酒的后脑勺,因为睡了一觉,脑后的长发凌乱。

尽管桑酒闭着眼,看不清温季瓷气人的样子,但躲不过他的声音,每一个字里都似乎带上了愉悦。

“我倒是觉得你不理人的样子,更像是小狗。”

什么?汪汪!

桑酒一下子转过身,狠狠地瞪了温季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