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风也温柔(第2/2页)

义勇拨动纸页的手一顿,真菰已经好奇的单手压住那一页,又仔细看了好几眼:确实不是义勇的字,要比义勇的字更细致一些,书写的方式也很特别。

真菰挑眉,笑眯眯的看着义勇:“义勇先生,这不是你的字吧?”

义勇:“……不是。”

把笔记本从真菰手里抽出来,贴着胸口放好,义勇拿起自己的日轮刀,转身朝外面走去。真菰三步并两步追上义勇,好奇的追问:“是谁啊?看起来也不像锖兔的字……是我认识的人吗?”

义勇板着脸,面无表情道:“朋友写的。”

真菰脚下步子一顿,略微拔高了声音:“朋友?等等!是我和锖兔以外的人吗??”

义勇居然也有好朋友了!!而且是她和锖兔以外的人!这让真菰怎么能不惊讶?

义勇嘴角往上弯起一个小小的幅度,语气里带着股微妙的自豪:“嗯。”

真菰:“……真好奇啊,义勇先生的新朋友。她叫什么名字啊?和你是同期吗?”

真菰对天发誓,她是真的好奇!毕竟义勇的性格很容易在见面的五句话之内就把好感度变成负数,早些年两人相处不多的时候真菰还暗搓搓的想过套他麻袋。

义勇摸了摸自己胸口,隔着布料,能感觉到硬壳笔记本上面凸起的樱花纹路,后面就是自己平稳的心跳。他平时说话就比别人慢一点,这次似乎又比平时更慢了一点:“不是同期,是个剑术很糟糕的后辈。”

“她叫佐木新酒。”

会知道新酒的全名,还是因为这本笔记本。新酒教他怎么写总结报告,怎么做复盘,也为他解释一些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奇怪名词。

义勇平时很少对除鬼以外的事情感兴趣,但新酒却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她还没有拿到日轮刀,也不需要接任务,就跟着义勇瞎跑。

义勇除鬼她抽卡,义勇闲了她就教义勇写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们路过城镇时,新酒总会拉着义勇进去逛逛。

有时候是买一些新奇的零食,有时候是买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新酒买吃的总喜欢捎义勇一份,义勇本来想说不吃,垂眸看着她笑盈盈的眉眼,不自觉的又张嘴吃了。

有一次他们运气不好,没能在日落之前赶到最近的村庄里。义勇就和新酒两个人裹着羽织在田埂上坐了一晚上;他记得那天晚上风有点大,半夜新酒被冻醒了,可怜巴巴的缩成一团,把旧报纸裹在身上。

然后她说自己要走了——那天晚上风大,星星也很亮。新酒说自己要离开的时候,没有看他,只是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义勇侧目去看她,落入他视线里的半边脸,柔弱得就像新酒羽织上交错生长的紫藤花。义勇心底忽然间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风会不会把紫藤花吹折?

下一秒新酒就转过头来,和他对视——新酒笑起来有点可爱,义勇很奇怪,为什么新酒可以一边笑一边哭,眼泪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根本止不住?

他听见新酒的声音,合着哭腔,混在风里:“我要走啦——以后说不定再也见不到了。笔记本和自动笔都送给你,下次最好不要见啦!”

为什么不要见呢?

义勇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不是好朋友吗?锖兔和自己就是好朋友,尽管他们现在不能经常见面,但还是常常一起切磋剑术。真菰也是自己的朋友,虽然真菰不喜欢和他切磋剑术,但也常常和他写信。

啊,对了——新酒剑术那么糟,可能也不想和自己切磋吧?所以下次最好不见的意思,是以后还是写信交流比较好吗?

也是,新酒拿到了自己的日轮刀,以后就要自己执行任务了。

风把那本半旧不新的笔记本吹得哗哗响,硬壳封面上有凸出来的樱花纹路。义勇垂眸,看见扉页上写着一行漂亮的花体字:佐木新酒。

后来呢?后来……为什么不再见面,也没有给我写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