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之日(第6/11页)

用了数秒才展开至此的我的推测,少年却用一句话漂亮的道破了。

“你也是在做吧,‘森林的秘药’这个任务。”

毫无疑问,这就是我刚才在村落的民家内接受的任务名。既然被看穿了那也就不好再否定了。我点了点头,只见对方再次推了推那看不见的眼镜,笑了起来。

“那可是,单手剑士必须要做的任务啊。得到那把作为报酬的‘Anneal Blade’的话,可以能够一直用到第三层哟。”

“……不过外表看起来不怎么样啊,那把剑。”

我补充道,少年啊哈哈哈的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很快又停了下来,吸了一口气,再次张开嘴。说出这番多少出乎我意料的话来。

“的亏我们能遇到一起,任务,要我帮忙吗?”

“诶……但是,这可是定额为一人的任务哟。”

下意识的回答道。即便是处于组队状态,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能完成,“森林的秘药”就是这种。由于关键道具“Little Nepente的胚珠”一匹只刷到一个,即便是团队挑战到头来道具也不可能每人一把。

不过,少年像是预料到了我的这番话似的,笑了起来。

“虽说如此,但‘带花的品种’只要不断地刷普通种就能提高出现率吧。两人一起刷的话效率更高哟。”

的确是这样。独行玩家的我只能猎取那些孤立的怪兽,两人的话就能同时应对两只了。也会缩短选取目标的时间,狩猎的时间随之也会增加——这样以来带花的家伙的出现率也会提升的。

就在我准备点头时,突然虚拟体整个僵硬起来。

就在一小时前,将性格豪爽、名为克莱因的刀客……也是我最初交到的朋友抛弃的我,难道现在有和其他人组队的资格吗,我这么想到。

不过,少年像是把我的犹豫理解成了其他的意思,慌忙摇了摇头。

“不,不组队也没关系的哟。因为接下来要做的还是你一个人,最初掉落的关键道具当然也会让给你。只要持续狩猎不断提升几率的话,很快就会出现第二只的哟,那时你再让给我就行……”

“啊……啊啊,这样啊……那,就不好意思了……”

我咬着牙不好意思的说道,并点了点头。如果组队战斗的话,怪兽掉落的东西并不是归个人所有,而是贮存在一个临时的团队储藏格中,原理上那个关键道具也会是这样。我大概就是怕这点吧。实际上我并没有心细到那种地步,只不过现在也无法再做出更正了。

对于我的应答,少年再次露出微笑,走到身旁递出右手。

“太好了,那就事不宜迟,赶快行动吧。我叫‘柯贝尔’。”

既然同为封测者,即便是相互认识也不会奇怪,不过我却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当然也有可能是使用了与封测时代完全不同的名字,而且他的Color Cursor上也没有名字出现,因此无法断言这就是其“本名”。同样,我也有使用假名的可能性。不过,由于十分不擅长起名字,到现在为止我在各种各样的游戏中使用的名字,都是自己本名的省略,因此要我突然想出一个虚假的名字来,这点我怎么也做不到。

“……请多关照,我叫桐人。”

名为柯贝尔的少年——轻轻偏了偏头。

“……桐人……阿勒,像在哪里…………”

看来,对方是从其他人那里听到了封测时期的我的事情啊。下意识感到不妙的我,即刻回答道:

“你弄错人了。那,就让我们狩猎吧。在其他玩家赶到这里来前,打出两只‘胚珠’吧。”

“嗯……嗯,是啊。加油吧。”

点了点头,我和柯贝尔便朝着附近有两只Little Nepente在一起的地方奔去。

*

不愧是原封测者,柯贝尔的实力不容小觑。

单手剑的间隔与怪兽的举动,还有剑技的使用等等都十分清楚。在我眼中看来虽然是太有些注重防御了,不过考虑到现如今的状况,这样做也不无道理。柯贝尔最先选择的是,被我极力攻击了弱点的那只,并与我产生连携,被两人一个接一个盯上的猎物最终都化作了多边形的碎片。

狩猎十分平稳,但仔细考虑的话,就会发现一个奇妙的状况。

我和柯贝尔从开始到现在,对于SAO的现状什么都没有谈及。茅场的宣言是真的吗?在这里死去,真的会死吗?今后这个世界会变得怎么样呢……?这些疑问柯贝尔当然也应该感觉到了,不过我俩从最开始到现在商讨的却只有任务及其道具。而且对话也很自然。

也就是说——两人,大概都是重度的MMO中毒者吧。这个世界变成了死亡游戏,登出的按键也消失了,既然在游戏当中总之还是先去做任务和赚取经验。完全没有考虑如何才能被救出的事,仔细想想,柯贝尔既然也应征参与了SAO的封测【βTest】,那么毫无疑问他也是名深入到骨髓的网游玩家。单单只是因为,比起死的恐怖,想要去强化角色的冲动要更为优先吧……

不。

不,这也不对。

不论是我还是柯贝尔,一定都,无法直视这个现实吧。

升级效率以及怪点的枯竭虽然能够预算出这些,但根本上来说思考却已经停止了。HP变为零时NervGear就会发射一种高强度的电磁波烧毁大脑,两人把视线从此现实上移开,只是将打怪升级作为一种逃避的手段,胡乱地朝着“前方”走去。倒不如说,依旧留在初始之街的玩家们,在很大程度上能够更为冷静地去理解当前的状况吧。

不过,如果这样的话——

我现在能够这样以平常心应战恐怖的怪兽,大概也是因为没有看到现实吧。无法感受到死的恐怖,并以最小限度的动作,回避着可能会杀掉自己的锋利的藤蔓和那危险的腐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