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0节(第2/4页)



  陈霭也学那些女人的样,开始扒拉那些衣服,扒拉到一件看得入眼的,就去瞄上面的价格。有条长裙很合她的意思,但一看价格,要一百多,又觉得不值。她正忙着扒拉呢,就听见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是滕教授打来的,她问:“你—看书看完了?”

  “还没开始呢,想起一件事,所以打个电话给你。Ross的衣服上,有的挂着两个价格牌,一个原价,一个现价,原价是精品店的价格,通常都是很高的,另一个写着Ross的才是现在的价格牌。还有的只有一个价格牌,但上面贴着两个价格,那个写着Ross的价格,才是你要付的价格,你别被那个精品店的价格吓坏了—”

  她谢了滕教授,挂了电话,返回去看刚才放弃的那条裙子,真的有两个价格牌,她刚才看到的应该是精品店的原价,因为上面没Ross的字样。她找了一下,在裙腰那里找到了另一个价格牌,是Ross的,才$10.00。她简直不敢相信,连看几遍,确信没把小数点搞错,的确是十美元,她高兴极了,这不是连原价的百分之十还不到吗?她马上把那条裙子放到了购物车上,感觉一下就节约了一百多美元,绿色的纸票子哗哗流进了她的腰包。

  知道了这个秘密,她中意的衣裙一下子多了起来,几乎件件都值得买,有几百美元减成几十美元的,有几十美元减成几美元的,她感觉越买得多,就越赚得多,如果把整个Ross全都买了,那她就赚大发了,成了百万富婆。于是她一件件往车上放,很快就放了一大堆。

  等她来到试衣间的时候,发现每次只能拿八样东西进去试,套装算两样,她把购物车留在外面,提了八件衣服进去试穿。试衣间都是单间的,一人一间,有两个大镜子,可以看到正面侧面后面,她欢天喜地一件件试起来。

  正试着,滕教授又打电话来了:“是不是挑了一大车衣服?”

  “你怎么知道?”

  “呵呵,猜得到嘛,一看减价这么多,就觉得买一件赚一笔—”

  她被他点破心思,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很傻?说不定商家故意挂两个牌子在上面,说减了多少多少,其实根本没减,就是哄我这种傻瓜的—”

  “你很聪明。”

  “那我不买了—”

  “那就真傻了,不管商家搞什么战术,你自己应该知道每件衣服的价值嘛,只要衣服的价值跟价格相适,就应该照买不误。”

  她正想问“那我怎么知道衣服的价值?”,滕教授就解释说:“我说的这个‘价值’不是指衣服的造价,而是衣服在你心目中的价值,衣服对你的价值。你喜欢,价值就高;你不喜欢,价值就低—”

  她见他又猜中她的心思,忍不住问:“你怎么懂这么多?”

  “我是研究市场和经济的嘛—”

  “研究经济的还懂—女人的服装?”

  “我不懂女人的服装,但我懂女人的购买心理—。不过你的购买心理跟很多女人不一样,所以我很有兴趣研究—”

  “怎么不一样?”

  “呵呵,不能说,说出来你就会刻意改变自己,那就会影响我的研究了—”

  打完电话,陈霭接着试衣,边试边想,我到底是个什么购买心理?为什么滕教授说我的购买心理跟很多女人不同?滕教授是不是刚好在搞一项这方面的研究,所以拿我当试验品?她觉得当滕教授的试验品也没什么不好的,可以得到他的关注,还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她想起小杜说过,美国人不兴一件衣服穿好几天的,内衣外衣都是一天一换,也不兴每天洗衣服,都是集到一大筐了才去洗。她见这里衣服便宜,就决定多买几件,也学美国人,一天一换。

  她想起自己有好多年都没这么潇洒地逛时装店了,不是拖着孩子,就是被赵亮催得像小偷似地飞跑,还有那些店主,也虎视眈眈地看着你,如果你试了衣服又不买,也没好脸色给你,还有的更损,你还才拿了一件衣服在手里看,店主就冷冷地告诉你“那件衣服你穿不进去的—”,搞得你狼狈逃窜。

  还是美国好,整个店里就只有付款处有几个工作人员,再就是试衣间门前有一个工作人员,随便你挑多久,试多久,都没人管你。

  她还没试完,滕教授就打电话来了,说他现在要过来了。她赶快把剩下的几件试了试,跑出试衣间,车上已经堆了一大堆,她正在想着该忍痛割爱哪几件的时候,滕教授来了,看她提着两件衣服左看右看,似乎都不忍割舍,就建议说:“这两件都不错,喜欢就都买了吧。”

  她犹豫着:“但是—这两件的式样是一样的,就是花色不同—”

  “花色不同就等于不一样嘛。要不你买一件,我买一件?”

  “你买给你夫人?“

  “不是,她不喜欢我买的衣服。我买给你,免得你两件难以割舍—“

  “别别别,我都买了吧—”

  Checkout(交费)的时候,滕教授跟收银员说了几句英语,收银员就把衣服连同衣架一起放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滕教授解释说:“我让她别把衣架拿下来,这样你就不用再去买衣架,拿回去直接挂在closet(挂衣间)里就行—”

  收银员笑眯眯地对陈霭说了几句英语,但她没听懂,只听懂了husband一个词,她估计收银员是在夸她的husband体贴,不由得红了脸,想解释一下,又怕自己英语不好听错了,或者说错了。滕教授也没帮她解释,好像没听见一样。

  从Ross出来,滕教授说:“我们找个地方吃午饭吧,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滕伯伯他们呢?”

  “他们在教堂有午饭吃,你想不想去教堂吃?如果想去我们可以去教堂吃—”

  “教堂还管饭?”

  “是教友们轮流做的,每个星期轮到几个人,教会出钱,教友出力,所以每个星期天都有免费午餐吃。呵呵,你听没听说过,英语里有一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我们华人教会就有免费的午餐—-”

  “你—去那里吃午饭吗?”

  “我一般不去,不过如果你想去开开眼界,我愿意陪着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