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王者归来(第4/5页)

自从唐卡在三年前跟他姐姐林萧萧来C市之后,每个春节都会给周峪森打一个电话过来,用的都是本地的号码,可是,偏偏营业厅里查号码就是查不出来。

人间蒸发了是么?

三年前,周峪森刚来到C市的时候,又要适应完全陌生的生活环境,又要熟悉周围的人,还要顾忌消失不见的唐卡,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那个时候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两个月瘦了三十斤,一米七八的个子体重只有不到一百,远远看着就像是一根笔直的竹竿子。

“我前一段认识了一个报社实习的记者,是一个学姐,我想试着用媒体找一找,回头去报社看看,记者毕竟线广一点。”

我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周峪森拿平板递给我,点开了一段录音:“这是阿卡昨天给我打电话的录音,我记下来了。”

咖啡厅里人不多,放着轻柔的轻音乐,所以我就没有选择外放,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

是这样一段对话:

周峪森:“你现在在哪里?你到底在做什么?”

唐卡:“我很好,在一个很暖和的地方,我是在网上买的C市的电话卡,等等我就去找你。

周峪森:“等多久?”

唐卡:“等你大学毕业之后。”

周峪森的语气就有点冲了,他恶狠狠地说:“高中说等到我考上大学,现在又说等我大学毕业!唐卡,你是不是就笃定这个世界离不开你就不会转动了?!”

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断掉了。

我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周峪森,周峪森耸了耸肩:“是我挂断了,我是不是很傻,他半年多才给我打一次电话,我还一生气给挂断了。”

我问:“你回拨过去这个号码?”

“无法接通,”周峪森说,“估计打过电话就把电话卡给抠下来了。”

我也一时间解释不清了,这个唐卡究竟是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决定下一次唐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直接告诉他: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直接把周峪森丢进江里去喂鱼。

当天晚上,我在刷空间的时候,在周峪森的日志里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是的,我笃定,这个世界离了你还会转动,但是,我不行。”

…………

这个晚上,我又失眠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睡不着觉,从大一到现在,睁眼看着窗外,看着天色好像是一个调色盘一样,从墨蓝色渐变成淡青色,是常有的事情,有一次我甚至拿手机举着,录了从凌晨三点到六点这三个小时的天色渐变视频,然后被温温称作是没事儿找的。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温温的闹铃响了。

温温是那种脑子特别聪明而又努力刻苦的人,几乎不是图书馆就是教学楼,手里时时刻刻捧着书的那种人。

我睁着眼睛从床头看着温温,她注意到我的目光,愣在原地看了我两秒钟:“你不会又失眠了一整夜吧?”

我揉了揉发胀的眼睛:“你看呢?”

温温说:“不是给你说了那个心理咨询师么,去了没?”

我翻身坐起来,两手食指按住太阳穴揉着:“去了,花了八百块钱,给人讲了个狗血言情故事。”

“周越他收你钱了?”温温压低声音,生怕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桑桑和雪儿。

我点了点头。

“你没跟他提我?”

我摇了摇头。

“我让他把钱退你。”

温温说完就转身就进了卫生间。

我以为温温是随口说说而已,毕竟我耽误了人家好几个小时把自己肚子里的苦水往外倒,都是做生意的。虽然我也知道,心理咨询师如果是做得好了,是一份非常赚钱的工作,我刚上大学也一度想学这个来赚钱,但是连我自己的心理都有问题,又何谈去解决别人的心理问题呢。

可是,当天下午,温温就让人把那五百块钱给我送回来了。

这人叫什么来着,我记得他给了我一张名片,但是我转手就给扔了。

他好像也看出来了,就先自我介绍:“我叫周越。”

我刚想要出于礼貌介绍一下自己,他就说:“我记得你,杜佳茵。”

已经给人的钱也没有道理退回来,不过在寝室楼门口,跟一个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我也不好拉拉扯扯,就索性把这钱接过来,对周越说:“这钱什么也别说了,找一个不错的地方,下馆子吃顿饭。”

周越挑眉看了我一眼:“好。”

我又上楼去换了一件衣服,顺便拎起了包,想着正好吃了饭就去碧海云天,已经一个星期没露面了,不知道明姐见了我会什么反应。

我给温温打了个电话,想要顺便叫上她一起吃饭,她接通了电话声音特别小,贴着话筒说了一句“上课呢”就给挂断了。

到寝室楼下,却没有看到周越的身影了。

头顶的路灯忽然亮了起来,灯影里,那边石凳有个人影冲我招了招手,我认出来那人就是周越,就走了过去。

周越一条腿敲在石凳上,刚好说最后一句话“行了,我知道分寸,梁小六跟我说过了。”

周越是开着车来的,我就报了一家挺上档次的私房菜馆的地址,那里面的菜不便宜,但是很好吃,最起码作为温温的朋友,也不能给温温丢面子。

一路上,为了避免冷场,我就问起这个周越和温温之间的关系。

周越说:“以前去S市和程家谈一个合约,她对心理学的知识很感兴趣,恰好我又是心理学专业的,她就当我是学长了,学一些基本常识。”

我有点疑惑了:“你不是心理咨询师?”

“是,”周越说,“谈生意是家族企业,父命难违。”

我总觉得这个周越为人有一点不苟言笑,嘴角倒是向上弯着的,可是偏偏就给人一副要算计人了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和周越只有两个人,用不着要包厢,就在靠窗的一个四人桌坐了下来,点了四个菜一个汤。

其实我这个人不善于言辞,第一次见面都会给人留下一个内向而且闷的印象,慢慢熟悉了之后才会玩儿的开,面对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周越,除了问一下他的家庭状况和心理学上的东西,我真的是词穷了,觉得尴尬分子就在空气中正以每秒钟几十万的速度裂变着,几乎要膨胀到底爆炸了。

幸好这是大厅里,要是在包厢里,指不定我已经逃了。

周越吃的慢条斯理,说:“你现在还失眠么?”

“啊?嗯,好多了。”

面对周越,我挺没底气的,因为周越这人懂怎么看人的心思,况且我又把之前和陆景重那么些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他也就算是知根知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