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2/4页)

整整一周顾平安眼皮都跟抽了似地跳个不停,俗话说,眼皮跳祸事到,这话愣是让顾平安一周都不安。

这周她倒也不是太忙,每天都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和沈安平厮混和关小宝唠嗑。唯一发生的小插曲是碰上了上次和她打斯诺克的主播小姐。

那是一场商业活动,作为毕冉秘书的顾平安也陪同出席,那位小姐是当时的司仪,风姿翩翩惹人遐思,整场活动下来在场的所有人视线都几乎胶在了她身上。一则是她实在美的令人想要一而再的回眸,二则是大家都在猜测这次活动的背后策划究竟是谁,是谁能把这样清高从来不跑场子的主播弄来做司仪。

答案顾平安是没弄清楚的,不过她倒是在盥洗室碰见了这位主播,毕竟是打过一场球,这位从骨子里就清高的主播纡尊降贵的与顾平安打了招呼。

她对着镜子补着妆,原本就妩媚动人的一张脸即使近看也是毫无瑕疵,顾平安在心里暗叹这女人真是生来的尤物。

她补完妆对着镜子看了两眼,视线才落到顾平安脸上,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一句话就说的顾平安不痛快了。

“听说你是顾总参的女儿?”

顾平安笑而不答,她一贯不爱别人以XX的女儿来称呼自己,即使事实真是这样她也不爱。

美丽的主播对她爱理不理的态度也不甚在意,只继续说着:“听说莫非是你姐?”

顾平安这才想起,这位主播小姐和莫非是一个台里的,听说现在莫非是台里力捧的新星,大约这位小姐是受了些冷遇了。

还不等顾平安回答,就听她话里带刺的说:“一私生女还拽死了。以为自己是沈安平老婆呢,成天拿来现。”也不知她是怎么听的八卦,大概是觉得顾平安和莫非关系僵着呢,再加上沈安平的关系。她思忖着两人该是水火不容才敢如此大胆的在顾平安面前胡说,虽说顾平安也挺讨厌莫非,但她也不知是为什么,有些讨厌别人说她,心里竟莫名生出了几分维护的意思。

“她拽不拽关你什么事儿啊?有本事你在她面前说。我不是你们这乱七八糟圈子里的,少搁我跟前胡扯蛋,趁我还笑着赶紧给我消失。”说完,洗完手扬长而去,留下美丽的主播在盥洗室气得直瞪眼。

后来顾平安回想这件事,总也想不通,她明明讨厌莫非讨厌到骨子里,为什么却不准人家议论她呢。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她竟然隐隐觉得莫非有些可怜。

莫非的节目她也是看过的,虽说她嘴上不承认,但是心里还是挺佩服她的,从小到大,她每件事都做到尽善尽美的一百分,好像什么都难不倒她似地。可是这个社会往往都是这样,好像女人永远都不该成功似地,只要成功了那就是潜规则,众口铄金人言可畏。这种认知让同为女人的顾平安十分感同身受。再加上众人对她身份的猜测,想必她的压力也是不小的。

顾平安想起她们相同的稀有血型,再想想太后的那些反常举动,心里阴恻恻的。

一个大胆而又被她无数次想过的问题又涌上脑海:如果,莫非真是她姐,她该怎么面对。

横亘在她面前的是个二十几年累积而成的疙瘩,她觉得一辈子都不可能解开。那么,这一切要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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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顾平安还是按时回家了,要知道顾爸爸这人平时温和,事事顺着她,但是在大事上从来都是死守原则,绝对的犟脾气,顾平安纵是皮再实也不敢招惹他。

沈安平要开会,顾平安是坐关小宝的车回家的。

一路上关小宝都在嘻嘻笑笑的和顾平安唠嗑,十句里有九句都是在调侃,顾平安一直白眼对她她也不为所动。

“我说真的,你们这次回去,照顾叔和太后的脾气,肯定让你们结婚,你到底想好没呢?前几天你不还说不想结婚呢嘛?”

顾平安揉了揉被炸麻的脑袋,头疼无比:“你安静点行不?开车专心点好不好!你现在手上攥着咱俩的命呢!”

“少给我转移话题,说正经的,你是真的想要和沈安平过一辈子了?”她转着方向盘,嘴里还喋喋不休:“我怎么都觉得这不是你性格。你这人不折腾够怎么可能就消停了呢?你真的决定了?决定了?”

顾平安白眼:“你怎么回事儿啊?什么蒸的煮的?”

关小宝大笑:“我最近手头比较紧,要是要送礼我得回去上奏大宝!”

“神经病!”

“诶!”关小宝故作惊讶的贫嘴:“你怎么知道啊?我自从得了神经病,整个人就精神多了!”

“……”顾平安彻底无语,这丫头整一狂躁症,和她说话完全是浪费口水,顾平安理智的扭过脑袋看向窗外的风景,不再理她。

关小宝说的问题她已经连续一周都在考虑了。按照那天的情形,顾爸爸的脸色明显是不好看的。顾家世代家训严谨,顾平安和沈安平一身酒气夜半三更还在马路上飙车滋事,这完全是触到了顾爸爸的雷区,顾爸爸没有当场发飙就是很给他们脸子。若是顾爸爸真的要他们办事结婚,那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从顾爸爸看,他们那情形不结婚,他也不好意思再把闺女整给别人家。

但是她呢?她真的决定好了吗?如果她真的决定好了,那么此刻她心里那些怯懦究竟从何而来?

一路她都有些晃神,关小宝后来聒噪了些什么她也记不得,只觉夜风微凉,吹得她头脑有些麻痹。

回到家里,她才真正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以往顾平安回家,太后总要逮着她好一通唠叨,但是今天她却像是有什么心事,看顾平安的眼神里总有欲言又止,顾平安瞧着,总觉得那里头有失望。

太后轻蹙的眉头像是一枚细小的针,一下一下扎在顾平安的心尖上,心尖肉最是脆弱,所以她觉得疼,并且这疼是那么绵长。

一直到晚饭时间沈安平都没有回来,周五总是沈安平最忙的时候,顾平安和父母一块吃完饭,太后在厨房洗碗,顾平安无声无息的摸进了厨房。

太后和同龄的妈妈们比起来无疑是年轻又漂亮的,她大大咧咧咋咋忽忽极有北方女子的率性。顾爸就总对顾平安说,“你妈啊,年轻时是队里最闹腾的姑娘,整个一男孩子个性。”

于是顾平安总是以此嘲笑在各个规矩上管教她的妈妈。

印象中妈妈似乎脾气极燥,却又对她依赖性重,像个孩子。生活上她对顾平安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是顾平安一直以来最最坚固的依靠。顾爸骂她,对她发脾气,她总是第二天就忘了。可是妈妈却不同,她每次说出伤了顾平安心的话,顾平安总要好几年才能消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