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仙蚌生珠 第37——38章(第2/4页)

沈青与温海介绍:“陈府三公子,字子玉。”又向陈琪笑道:“我前日说的大哥便是这位,姓温,本领远胜于我。”

温海道:“在下温海,久闻三公子美名。”

陈琪拱手:“原来是温兄。”他虽是朝温海说话,眼睛却瞟着他身后的白小碧,面色倒也镇定。

温海一笑:“在下的一个表妹,想是她乱跑,给三公子添了麻烦。”

先见他二人关系不寻常,如今弄清楚,陈琪展颜道:“温兄莫要错怪,令表妹是极庄重有礼的,只是寒舍简陋,恐委屈了两位。”说完又看天色:“方才听说父亲置酒为贵客接风,事先不知,有所怠慢,正打算进去作陪,不想两位已出来了,天色已晚,不敢再扰三位歇息,明日再请两位吧。”

温海与沈青客气几句,陈琪离去.

白小碧一直有些话想要与温海说,待沈青回房后,她便跟着到了他房内:“方才去园里走了走,不想遇上三公子回来,蒙他相救。”

温海转身:“怎么说?”

白小碧支吾:“他家二公子很是……无礼。”

话说得这么明白,温海却无甚表示,只“哦”了声,往椅子上坐下,手握折扇笑看她:“他家三公子倒很是有礼。”

言语上总被他戏弄,白小碧忍不住跺脚,隐约有点失望,到底不是表哥,否则此刻听说有人调戏自己表妹,必定会发怒,然后尽快带自己离开了,他不肯离开陈府,可见心里仍是看重富贵功名:“师父说什么,我是想……师父真打算与沈公子合作?”

温海道:“他是朝廷的人,既将此等大事告知于我,合不合作,岂能由我们作主。”

白小碧不说话了。

温海道:“怎么,不妥?”

白小碧迟疑了下:“师父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我看,沈公子似乎不只为陈家之事而来,师父不觉得每回都遇上他,太巧了么。”

温海道:“天下事巧合的也不少,他是圣上的人,自然为朝廷做事,保范相,保镇国公,如今来陈家,正是想保全李家,遏制吴王。”

白小碧道:“他问过我的生辰。”

温海道:“你的面相,高明的先生自然能看出来,顺便问一问也不稀奇。”

白小碧道:“可是在玉鼎城时,我曾被人劫走过,那些人故意吓我,想要探听我的生辰,幸亏被……吕公子所救,后来郑公家出事那晚上,我见他雇了许多穿黑衣裳的保镖,似乎……”她停了半晌,低声:“似乎与劫持我的那些人有关。”

温海“哦”了声。

见他不甚在意,白小碧忍不住道:“我怕他另有图谋。”

温海这回倒有点意外,挑眉:“这么严重,原来我徒弟还知道图谋二字。”他起身,缓步踱到她面前,低了头,饶有兴味看她:“依你说,他在图谋何事?”

白小碧被问住,赧然摇头:“我……不知。”

“如此,”温海笑着抬脸,“保镖穿黑衣裳的多,沈兄弟与你要好,怎会劫持你,做事不可全凭猜测,你想得太多了。”他轻轻拍她的肩:“放心,将来我自能全身而退,天这么晚了,你且回房歇息,有事明日再说。”

这分明是在敷衍,白小碧知道劝不转来,不好再多话,默默退出门。

站在灯笼影里,她遥望远处漆黑的夜,再回想身边发生的一切,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心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管是身边的温海,还是叶夜心和沈青,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来历都十分神秘,偏偏走到哪里都能遇上,还有自己那古怪的生辰……范家,郑家,陈家,每到一处就出事,零零碎碎的片断拼凑到一起,整件事就显得分外诡异,白小碧似乎看到面前正有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旋涡,而自己随时都会被卷进去。

叶夜心做的事固然可恨,可温海也同样对自己有所隐瞒,不是么?

白小碧晃晃脑袋,驱除脑海里那可怕的无稽的念头。审时度势是男人们该做的事,自己区区一女孩子家,实在不应多想,何况论智谋心机,温海不知比自己厉害多少倍,自己想到的他还能想不到?决定合作自然有他的道理,反正该说的话都说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38章风水之煞

第二日清早,陈琪果然差下人来请温海与沈青过去,白小碧想着昨日那面镜子,始终有些不舍,因见门外便是大街,人来人往不怕什么,于是托下人转告温海,独自出了府,谁知待她好容易再找到那摊位时,铜镜已不见,与摊主打听,原来大清早就被人买走了。

正在闷闷不乐,肩头似被什么东西轻轻拍了下,白小碧莫名转脸。

“小丫头。”久违的声音。

普通的青色长衫,襟口下摆俱镶着黑边,腰间束着条大带,质量做工上好,就是颜色厚重不起眼,简单朴素的装束,衬得那双眼睛里的笑意更加亲切迷人。

又是数月不见,白小碧并不像上次那般惆怅,因为她隐约有种奇怪的预感,他会跟来,如今果然不出所料,至于再见面时该如何质问,白小碧早就想好了,然而此刻他真的站在面前,所有准备好的话已尽数忘记,心中只是五味陈杂。

他收回折扇:“果然在这里,叫我好找。”

白小碧回过神,将视线自他脸上移开:“叶公子怕不是要找我,是为别的事而来吧。”

他不能理解她的态度转变:“怎么了。”

“没什么,”白小碧快步就走,“叶公子是不是找我都无妨,我却真的想找叶公子问个明白,借一步说话。”

叶夜心抿嘴,跟着她走.

僻静的巷子里,白小碧只管朝深处走,也不理会后面的人。

叶夜心在她身后低笑:“傻丫头,避嫌不是这么避的,这里未必比街上安全,孤男寡女躲到僻静处,叫人看见更容易说闲话,你就不怕?”

白小碧倏地停了脚步,回身:“有些话不能叫别人知道。”

他跟着停下:“总是无缘无故发火,这回打算问我什么罪?”

白小碧道:“镇国公的事,是你给吕家送的信。”

他果然不答。

白小碧盯着他:“我知道,是你。”

他看着她半晌,反问:“几时怀疑我的?”

白小碧别过脸:“你故意给神武将军送信,告知他父亲的事,所以他派吕公子来调查,你又故意接近他,拉拢他,为的是今后镇国公倒了,好将吕家收归门下,你就是替吴王办事的,对不对?”

他不说话。

白小碧道:“你害范家,不是打报不平为我报仇,而是那样对你们有好处,我们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每到一处必会出事,难道真的只是巧合?我的生辰特别,沈公子知道,你也知道,所以当初才故意接近我,赠我衣食,替我在卫掌柜跟前出头,还几番救我,”她停了停,“玉鼎山上我曾被劫持,他们逼我说生辰,是你来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