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8章(第3/5页)

门内曲廊回合,假山堆叠,池鱼隐隐,草木葱葱,也是座秀丽宽阔的园林式住宅,行至大厅,其他人都自动退下,只剩了公子与刘白二人,绕过大厅继续走。

“这次的事老爷特地交代过,如此机密,我们该悄悄来才是,似这般招摇……”

“我们是来谈生意,”公子打断他,“你以为易家人私下潜入江南,就不会惹人怀疑?”

刘白笑:“属下愚钝。”

公子道:“务必谨慎些,派去的人可都信得过?”

刘白道:“公子放心,就算出事,也绝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易家。”

公子点头,不再多问:“江家院外那些人不好对付。”

刘白摇头:“上次二公子来时,曾抓了个,结果也是什么都没问出来,第二日又被灭了口,此人行事实在周密,依属下看,他们当年也并没拿到想要的东西,只好盯着没用的江小湖。”

公子不语。

刘白道:“莫非江家异宝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公子若能拿到手……”

公子突然止步,微微侧脸看着他,叹息:“这种东西是祸不是福,易家财势已经让不少人忌讳,我要它做什么。”

刘白不解:“那公子还要它……”

公子笑:“交给朝廷。”.

绕过主楼,又有副楼,上下共二十多间房,一色琉璃瓦,顺着游廊往园子深处走,又见一所别致的房舍,大约五六间的样子,低低的檐角掩映于树荫中,门口守着两名带刀的锦衣人,另外还有三五个仆人进出,手中捧着香炉果盘之类的东西,见公子回来,皆垂首行礼。

“怎样?”

“已按公子的吩咐,东西都安置好了。”

见公子不表态,刘白挥手,让仆人们退下。

进门是个简易的小花厅,茶几椅座都很齐全,一尘不染,只少少地摆着两三件古董玉瓶,转过屏风,西墙上有道门,门上垂着墨漆竹帘,旁边仆人见二人来,立即掀起帘子,让二人进去。

一个十六七岁、罗衣绣裙的女子正坐在案前翻书,见公子进来,立即起身:“三表哥!”

公子微微皱眉:“晓琳?”

女子嗔道:“来了也不说一声,爹娘还商量着要替你接风呢。”

公子笑:“姨父姨母可好?正想着明日一早登门拜见,你倒先来了。”边说边走过去坐下,吩咐上茶。

女子看旁边的刘白。

刘白却知道她的身份,城东程家是江南武林名门,此女正是程老爷之女程晓琳,其母与易老夫人是亲姊妹,膝下四子,两个从武,如今都是大内一品侍卫,另两个却改从文,其中一个去年已选任松江知府,程老夫人只有这一个女儿,宠爱有加,易老夫人也有亲上加亲的意思,无奈儿子总不表态,连易老爷都没奈何,也就放着了。

“属下先出去看看……”识相地要走。

“你且别忙走,我还有话问你,”公子侧脸制止他,又看程晓琳,“来多久了?”

失望之色掠过,程晓琳打量四周,扬眉笑道:“我也刚来片刻,表哥打算住这儿?爹说让你搬我们那边去呢,那边园子大,你不是喜欢文竹轩吗,我前日就叫人打扫出来了。”

公子神色不改:“我这次来江南是为了一些生意上的事,往来应酬多,过去住未免不便,怎好打扰姨父姨母清静,你且回去代我多谢他老人家吧。”

程晓琳不悦:“可是我都……”

公子打断她:“刘白,我的佩可找着了?”

旁边刘白被他这么一问,有些莫名其妙,面上却也不动声色:“这……”

程晓琳疑惑:“什么佩?”

“祖母所赐的那块翡翠佩,想是路上弄丢了,”公子解释过,斜眸看刘白,“也罢,不如叫他们放个榜,悬赏十万两。”

此话一出,刘白脸色大变。

程晓琳惊呼:“你的翡翠青龙佩丢啦?”

公子叹息:“初到江南就丢了佩,一时也顾不上别的,未及拜见姨父姨母,有劳妹妹先回去代我问候,就说失礼之处,轻寒明日再登门请罪。”

见他直呼妹妹,程晓琳俏脸一红:“表哥怎的不仔细些,这等重要东西也弄丢,将来告诉姨母,叫她老人家教训你!”

公子笑:“正是怕她老人家生气,妹妹务必要帮我的忙。”

程晓琳到底知道事情重大,收了玩笑,起身:“我回去跟爹娘说声,帮忙寻找,表哥也不必着急,先盘查盘查下人,说不定就有了。”

公子点头,吩咐刘白:“叫他们用我的车送妹妹回府。”

程晓琳抿嘴:“表哥的车,我可不敢坐。”.

出去不多时,刘白匆匆回来,神色紧张:“必定是那黑衣裳小子偷的!”

公子笑而不语。

刘白只好自己开口:“那等高明手法,很可能是千手教的。”说着又疑惑:“若果真是千手教的,又怎敢无视教规,出手偷易家的东西?”

公子道:“我也奇怪。”

刘白想了想:“要不要知会金教主?”

这话倒提醒了公子:“千手教与我们易家颇有渊源,前两年新教主即位,老爷也曾送了贺仪,既到了这里,理当打个招呼,替我备一份厚礼送去吧。”

刘白答应着,又问:“那翡翠佩的事……”

公子断然道:“不必提起,张榜悬赏就是。”

刘白迟疑:“这……”翡翠青龙佩价值连城,那贼既有心偷了去,又怎会为区区十万两赏银冒险送回来,公子做事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看出他的疑惑,公子笑:“你且照我说的做,说不定今晚就有了。”

刘白不敢多问,答应着要走。

公子忽然叫住他:“外头两个是谁?”

跟了这么久,刘白也知道他的意思,出去吩咐下人张榜悬赏之后,便将先前守在门外的两个带刀锦衣人叫了进来。

公子瞟了二人一眼:“新来的?”

二人莫名其妙。

刘白低斥:“不知道规矩,公子的房间是谁都能进来的么!”

二人吓得立即跪下,其中一人回禀:“我等原是不让进的,可程小姐说她是……”

公子道:“是我表妹,所以能使唤你们?”

那人垂首。

“果然很识大体,”公子微微侧身,奇怪,“我倒不明白了,你们是替易家办事,还是替程家办事的?”

另一人慌忙分辨:“属下本要拦阻的,不想程小姐发火,还出手……”

“出手打了你,”公子点头,“原来养你们,不如养个女人。”

此话一出,旁边刘白想笑又不敢笑。

公子淡淡道:“刘白。”

刘白会意,看看地上二人,隐约也有些不忍:“下去各领一百杖,贬入二等,叫张龄另选两个上来。”

二人面色如土,谢恩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