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打架斗殴的那点事(第2/4页)

我的手从脸上拿下来的时候,我完全无意识地一看,一手鲜红的血迹。

顿时,我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我是被一种很不舒服的强烈的颠簸给颠醒的。

我一睁开眼睛看见的竟然是鲁文那张脸,而我正被他抱着一路奔走。

鲁文,竟然能抱的动我?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只能拿的动笔的文弱书生,他的手每天除了推鼻梁上的那架眼镜,也没什么别的事了。可是现在他正抱着我一路狂奔,大概是去医院。

“我们这是去哪里?”我看了看鲁文,又看了看路上的行人,用一种非常淡定的语气问鲁文。

“医院!”鲁文只顾着跑,连看也没看我就回了一句。

鲁文说完这句话又跑了两步,忽然站住了,一愣一愣地看着睁着眼睛的我,惊喜地说:“你醒了?”

“放我下来吧!”

鲁文将我放了下来。

我一站定,舒展了一下腰板,笑着对鲁文说:“第一次抱大姑娘吧?技术不过关,还需要多加练习。”

“你怎么了?”鲁文没理会我的玩笑,皱着眉头看我。

“晕血。没事,放心吧!”

“不是,我是问你这脸怎么了。”

“打架!”

鲁文吃惊地看着我。我不知道我在他眼里一直是个什么样的,也许就像他之前说的,是快乐的小鸟,但是这小鸟一听就是小鸟依人的,就算叽叽喳喳也还算温柔贤淑。鲁文应该不敢想象我和人打架的样子,而且还是在那么不合适的场合,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打了一场毫无意义也毫无水准的架。现在想想刚才的那一场无理取闹,确实有些混乱了,以至于我到底是怎么受的伤都不知道。

我看着鲁文笑了,说:“逗你呢!我跟人打架还这么开心?我累了,想回去了。”

鲁文将我送回了宿舍,并且买了一些药品还有消炎药水之类的给我带回去。

到了宿舍之后,鲁文要给我擦药水,我没同意,我说我只想睡觉,于是鲁文就离开了。

鲁文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以后打架之前先给我打电话。”

我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因为那一刻我看见鲁文的眼睛,藏在镜片后的那么心疼我的眼睛,我想哭。再多看一秒,可能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第二天谈谈就知道了这件事,她请我海吃了一顿,说是给我补身体。

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跟谈谈一起吃饭,总是我在吃她在看,或者她在一旁抽烟。我捏着谈谈的小细胳膊,问她到底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谈谈总是吞云吐雾地告诉我,当一个女人即将三十的时候,她就会发疯地注意自己的身材和相貌。当一个即将三十的女人还离了婚的时候,她可以为了保持仅有的青春靓丽不吃不喝了。

谈谈说,这是信念。

我说这是信口雌黄。

那晚我拼了命似的扫荡桌子上的菜的时候,谈谈忽然说:“东方,搬来我这住吧!我这房子大,要什么有什么,当然,就没男人。现在天越来越冷了,你住在那个小破屋里,诚心叫我过意不去。”

谈谈的屋子确实是大,将近两百平,是用离婚获得的赔偿金买的。我不懂她一个人为何要买个这么大的屋子,谈谈却很是忧愁地说从奢入简难啊。一个住惯了别墅的女人,改住个两百平的房子,她就觉得难了,这什么世道?

我一边吃一边说:“别,我们那宿舍条件已经相当不错了,就我那小破屋,住着舒服,我在里面翻跟斗都没人管我。而且公司里其他人的宿舍,哪个不是两人住一间?只有我一个人住,这种特殊地位你懂吗?要是我搬你那里去,这地位就显不出来了。要不,你要是真的实在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你给我买一单身公寓得了。”

其实之所以我一直单人住一间是因为这次招聘来的新人里只有我一个女的。

谈谈在烟雾后面看着我,半天,正经地说:“你要是认真的,明天就去看房。不过买了房以后,你就得辞职过来专职给我工作。”

我擦着嘴巴,拍了拍肚子,说:“卖什么也不能卖自己!”

但是之后谈谈还总是时不时就说一句:“东方,搬过来住吧!”

我知道她是心疼我,可是我不想搬走。

我怕我要是搬走了,万一承子念站在这楼下等我怎么办?我自顾地认为承子念一定希望我如青岩的石头一般,在一个地方,坚守。

我和乐扣打架的事李孝全并不知道,因为第二天他就回韩国了。

于是公司里又有了这样的传闻:东方槿因为和李孝全的奸情被李孝全的其他钟情者发现并且不满,终于,让她们找到了机会,在李孝全刚刚离开之后,东方槿就遭遇了她们猛烈的攻击……

公司里所有同事交头接耳之间的那些话是我想象不到的绘声绘色,我真的很佩服他们的想象力和传播能力。甚至在洗手间的时候,我听见正在洗手的两个女人正在说起这件事,其中一个在向另外一个描述我被打的经过,另外一个将她听到的不太一样的细节再讲给这一个听……这时候我走到她们身后,凑过耳朵,也聚精会神地听,等到她们发现我的时候,我一脸惊讶相:“天那,还有这种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开始不介意他们对我和李孝全的误会了。我甚至对自己说,让他们说去吧,没有绯闻的女人是没有魅力的。他们在背后说我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的流口水。再说,李孝全和我男未婚女未嫁,我们就算谈个恋爱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李孝全回国之后的前两天,不断地给我打电话,每天十几通,而且全部说的无关痛痒的话。问问我在干什么,或者有没有吃饭,诸如此类。

我很奇怪地问他,是不是韩国的长途话费相当便宜?

在李孝全的最后一个电话里,他忽然说:“我很想你。”然后就挂了电话。接着,他就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打电话了。

已经开始放假了。

那晚我在宿舍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年的时候,看见床头摆着的好几排李孝全买的那些小玩意儿,有玩偶有挂件有发夹有耳环……基本能买的他好像都买过。他把我当成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女孩,然后买这些零散的东西,赐给我零散的回忆,试图慢慢填满我的心。

我不是傻瓜,我就是再迟钝也懂得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对一个女生好,而且还好的这么彻底。我从不说破,甚至一直回避,是为了和李孝全永远这样下去,直到他永远回去。总有一天他会回韩国的,他不过是过来出差,再长也长不过两年,如今他已经来了一年了,也就是说,离回去,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