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与你一起私奔(第3/4页)

我确实想给谈谈打个电话,之前只想到给公司请假,却忘记了给谈谈说一声,她找不到我不知道会不会着急。

承子念点头说好,然后我进去打电话,他站在外面等我。

谈谈果然很着急,电话一接通就一刻没停地数落我:“姑奶奶,我说姑奶奶,你到底哪里去了?电话关机,我到你公司去找你,你们老总说你回家给你爷爷外婆办丧事,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二老早就不在人世了吧?昨天我正式领了离婚证了,到处找你跟我喝酒,我在你宿舍门前差点把门撬了,最后还是保安把我劝走了。还有上周末跟你一起去谈的那个广告,姑奶奶,现在人家意向很大,正是我们乘胜追击的时候,你不见踪影了,你说你怎么也这么不靠谱了?这天下男人不靠谱了,女人也不靠谱了,这世界是不是要玩完了?”

我咳嗽了两声,说:“能消停下吗?你再继续说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好好,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我想想,我好像是在贵阳的青岩,不过你暂时不能说出去,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说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偷偷告诉你,我是在私奔!”我悄悄的贴着话筒对谈谈说。

这样说话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宋楠楠,此时我真想也给她打个电话,然后贴着话筒告诉她,我和人私奔着呢!

谈谈在电话那头一声惊叫,然后忽然小声说:“你这把玩大了,私奔不算什么,你还不能对外透漏行踪!是不是跟的人犯事了?我可告诉你,不能学傻……”

“哪儿跟哪儿啊?我们这是为了自由而战!懂不懂啊?你看过那电影没,《勇敢的心》,就是威廉用生命喊的那一句:FREEDOM!你懂不懂啊?这是一件多么值得感动的事!”说着说着我自己也觉得确实是这样的了。

我听见谈谈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说:“我一直觉得我是个缺心眼的人,原来还有比我更缺心眼的!放心吧,我等着你回来!你会回来的!”

我也叹了口气,然后很失望地对谈谈说:“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

跟谈谈又随便说了一些,比如祝贺她恢复自由之身之类的话之后就挂了电话。

我走出话吧的时候根本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承子念消失了。

就在我打电话的这一会功夫里,承子念消失了。

我一个人站在越来越冰冷的青岩镇的石头上,等待一个再也没有回来的人。

我想起大学毕业的那一天,承子念也是说好了会来送我,可是他没有来。但是那时候有鲁文,还有谈谈,可是现在,这里除了石头,在夜晚更加冰冷的石头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想返回话吧再次给谈谈打电话,告诉她我的私奔可能要破产了,因为男主人公现在罢工了。可是我怕被她笑话,我又想也许承子念已经回了花溪的旅馆,又或者他被人抓回去了……我猜测着种种可能,唯一不敢想的就是他出了什么致命的危险,或者他故意甩下了我。

我信他,即使他再一次这样把我一个人扔下,我仍然信他。

可是我又不敢回到花溪的旅馆去,我怕承子念只是一时离开,我怕他回到这里的时候找不到我会着急……

谁叫我们为了不被人打扰统统关了手机?这个时候想想,我们应该换个卡,然后继续使用手机,手机这个玩意,真是个好东西!

我在青岩镇上站了很久,这里虽说已经成了景区,但是因为大部分地方是免费参观而没有时间的限制。于是我的伫立在别人眼里就像这青岩的石头一样平常。

最后我到底还是逃离了青岩,我怕我再站下去迟早也会变成一块石头。

在我回花溪的时候才不得不相信承子念确实已经消失了,因为他的黑色跑车没有停在原来的地方。

我回到旅馆,发现他简单的几样东西还在,他的装着衣服和洗漱用品的包,还有一把吉他,不过不是真的吉他,是个小小的模型。这个吉他模型被串在一个链子上,承子念一直戴在脖子上,因为昨晚我说这个吉他硌的我疼,承子念才把它从脖子上拿下来放在桌子上,今天走的匆忙,忘记了戴。

我躺在旅馆的床上,想着昨夜还在这里与那个看起来不顾一切与我私奔的男人欢愉,而今晚却只剩我一个人凄凉。

我开了手机,然后看见无数条谈谈焦急和臭骂的短信,还有一条短信是李孝全的,他说叫我安心。

我给李孝全回了条短信:“他们都已安息,明天回去,后天上班。”

然后给谈谈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我就开始哭,半个字不说,只是哭。

我说过,我一般不哭,我要是哭起来,真的可以说是地动山摇的,世界末日的悲伤也不过如此了。

谈谈一开始还在电话那头问我怎么回事,后来她也无奈了,只是劝我不要哭,再后来,她什么也不说了,只是沉默着听我哭。

我自己是不知道自己哭成什么样的,事后谈谈跟我说,哪天要是我再哭,她一定找个DV录下来,然后叫我自己欣赏欣赏,欣赏完之后,保证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哭了。

我告诉她说,其实我每次哭,都是抱着这辈子都不会再哭的决心的,所以才会这么气势磅礴。

那一晚,我之所以停下哭声是因为旅馆的老板都被惊动了,他带着两个人疯狂地在我门外敲门,以为我在屋内不知道遭遇了什么灭顶之灾。

我满脸梨花带雨般地给老板开了门,然后告诉他我只是失恋了。

老板往屋子里瞅了瞅,最后确定确实没什么事的时候就转身走了。

第二天我一个人回去,带着承子念的衣物,还有那把挂在脖子上的吉他。

我将那把吉他挂在脖子上的时候还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把他的宝贝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让他后悔离开了我!”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报复更算不得逻辑,也不能带给我任何安慰,我只是给自己一个不像理由的理由,带着承子念的东西,就这么一个人离开。就好像我是一个人来的一样。

我走的时候想,我再也不会来花溪了,再也不会来青岩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我终于回来了。

谈谈在火车站等我,坐在她的保时捷里,悠哉地看着我背着承子念的大包一脸苦大仇深地向她走去。

我一进车里,谈谈看着包说:“看来还真是有预谋有组织的私奔,看这行李准备的!”

我淡淡地说:“那是他的,我基本上什么都没带。”

谈谈一听,伸手就去拿那个包,想扔车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