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场相逢(第2/7页)

我看着小烨,我不相信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钱包还在不在?”

小烨四处摸了摸,最后在西服口袋里摸到了钱包,说在。

我伸手,说给我看看。

小烨便递给了我。

我打开钱包一看,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张身份证。

“你钱包里原来有什么?”我一边问一边抽出身份证。

“有钱吧!对,有钱的,我有很多钱。”

我拿着身份证,对着小烨看了又看,虽然照片看起来不是很分明,但是我可以确定那是他的身份证,可是身份证上却有另一个名字——郑生。

“你叫什么名字?全名!”我问道。

“小烨,谢小烨!”

谢小烨和郑生相差太远了,如果他叫郑小烨,我还可以理解为那是他的小名,可是现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认识郑生吗?”我又问。

他摇头,说不认识。

我把身份证递给他看,问这是谁。

他看了半天,摇头说不认识。

我把身份证又塞回钱包,然后把钱包递给这个不知道是小烨还是郑生的男人,对他说:“把钱包放好!不要再随便听信别人的话,酒店也不是随便能去的,尤其是跟女人一起!女人是毒蛇,懂不懂?”

他不满地看着我,用比我还正常的语气说:“你非要说那么清楚干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们是合伙来骗我的钱的,但是我高兴,我乐意,我这样花着钱还能耍下别人我觉得自己很能干!我有的是钱,有什么了不起?”

“那你叫郑生还是谢小烨你明白吗?”我看他这么正常就又问了这个问题。

他很肯定地说是谢小烨,他说他不认识郑生。

“你有家人或者爱人吗?我想见见他们。”

他摇头说家很远,他不想回家了,他也不能回家,他是逃出来的。

我又问他为什么逃出来。

他伸手掏烟,说:“我带着一个女人逃出来的,我们私奔了,不错,我们是私奔了。五年前,我带着她私奔的。我记得,那天晚上星星真多,我们使劲跑,就到了北京,北京没有星星,我们终于安心了,谁也看不到我们在哪里,星星也看不到。”

“那个女人是谁?现在在哪?”

他点了烟,开始讲,慢慢讲,他说:“你听我慢慢告诉你。我们到了北京,我们都没有钱,真艰难啊那时候,你知道北漂吗?后来我们才知道这是北漂,我们还赶了趟时髦。我们都是做苦工的,在工地上,她刚开始跟我一样做瓦工干的活,后来太累了,就给大家做饭。谁都说我好福气,有这么好的老婆,从来不说苦。从一出来我们就知道会这样的,我们是做好吃苦的准备的。我们苦了整整两年,两年之后我们还是那样苦,什么都没有改变,北京好像没有希望,我们也没有希望。”

他忽然停下不说了。

“后来呢?两年后呢?”

他用力地吸烟,然后在烟雾里迷离着眼说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起身离开,说:“我要走了,我得去工作了,我还得去打字呢!”

我叫住他,说:“我给你开点药吧!”

他摇摇头,似笑非笑地说:“药?别信那东西!治不了人心!”

我被他那句话惊住了。这是一个心理病人,但是他说了一句叫我这个正常人都震惊的话。药,治不了人心。人心大概是这世上最难医治的东西了。

他到底是叫郑生还是谢小烨有什么关系呢?他就是他,这样一个特别的人。因为他的那句话,我决定好好地帮他。

他走出去良久我才回过神来,赶紧出去对付清说:“交给你一个活。”

付清开心地扬了扬手里的钞票,说:“那个小烨给的,出手还挺阔气!”

我很奇怪他从哪里拿出的钱,也许他的钱不是装在钱包的吧!

“那好吧,就把这个阔气的病人留给你了。你帮我查他的底细,住在哪里,有什么朋友,找他的朋友谈谈,看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最后给我一份详细报告。”

付清眨巴眨巴眼睛地看我,说:“还报告?得了吧!口头汇报呗!”

“想不想在这混?”我威胁了一句。

付清马上点头说:“好好,给我一个月时间。”

我默许了。实际上这事对付清来说根本用不了一个月,像她那种对于八卦天生敏感的个性,打听个事还是不难的。

那个不知是真假小烨的话点醒了我,我开始把卓一凡的药减少,只给他吃一些基本的维持神经机能和睡眠的药。药,治不了人心,那什么才能治人心呢?当然还是人心。

我决定用我的心去给卓一凡治病。

后来我发现李雪和付清在诊所里真的帮了我不少忙,很多简单的事她们都给我解决了,我便有更多的心思放在卓一凡身上。

但是我还是请了一个科班出身的真的心理医生。

曹格,就是我请来的那个心理医生。

曹格看起来像个男孩,他跟周杨不一样,周杨28岁,看着像38,而曹格已经35了,看着像25。对男人来说,年龄竟然也能差距这么大。

我验证了他所有的证书,最后还是不放心,叫他给钱总催眠。

我可以允许自己是个假证书持有人,但是不能允许我请的心理医生也是假证书持有人。

加上曹格是个特别夸夸其谈的人,跟他短短的半小时的对话里他说了无数句:“小CASE!不在话下!我这么英明神武!”我真是第一次见这么自恋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要做心理医生。

可是他真的给钱总催眠了。就因为这一点我聘请了他。虽然以后的事实证明曹格只会一件事,那就是催眠,我还是觉得我应该聘请他,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催眠。

曹格给钱总催眠的时候只有我在场,付清和李雪都被拒之门外。

曹格对钱总说了一些很轻柔的话,钱总躺在躺椅上,闭着眼,大概十分钟左右,竟然进入了状态。

当曹格问:“你有爱的人吗?”

钱总忽然回答有的时候,我吓住了。不是因为答案,而是因为我真是第一次亲眼见人做催眠这件事,亲眼看到的时候远比电视电影里看到的来得刺激,我兴奋极了,立马觉得曹格是个宝。

“是谁?”

“冷艳。”

曹格当时转向我,诡秘地一笑。

“问他有多少钱。”我不动声色,对曹格说话的时候也很有力度,显得我是他的老板。

“你有多少钱?”曹格这个白痴还真问了。

“我是穷光蛋,有钱的是我爸爸。”

我扑哧笑了,说:“他还有点自知之明。问他做过什么亏心事。”

曹格又照我的话问了。

“甩了跟我八年的女朋友,她跟我分手之后去打胎,孩子是我的,我一直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