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种病症(第2/5页)

卓一凡冷笑一声。我想我是中邪了,就连看他冷笑的样子我都觉得迷人。

钱总一方面是在给我吹牛,一方面是在暗示我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喜欢这么个病孩子,比这个病孩子好的多的人太多了。

钱总说完,我也不笑了,非常正经地对卓一凡说:“完全是为了给你看病,我觉得咱俩有缘,因为咖啡,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跟我最有缘的人。当然,你别误会,只是咖啡的缘分。我好像遇见另一个自己,加上我现在手痒,看见有病的都想医,你就当帮我吧!”

“就是,多个人给你看病,还不收钱,多好的事!”钱总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我默默地看了钱总一眼,这是我的好兄弟,在任何时候都为我说话为我着想的好兄弟。

卓一凡使劲抿了下嘴,再张口的时候他笑了,他说:“好吧。”

我心里顿时开了花,不过还是尽量不要自己表现的明显,免得叫面前这两个男人都觉得我图谋不轨。我很是正经地说:“你原来的那个医生,什么时候介绍我见见吧!”

“那就今天吧,我今天晚上正好要去他那。”卓一凡说。

我搓搓手说那当然好,然后对钱总说:“你不是等下还有事吗?你先回去吧,我跟一凡一起去就可以了。”我张口就叫他一凡了,我觉得这样显得我们更加亲近。

钱总这个时候不帮我了,他愣头愣脑地说:“没事啊,没什么大事,你交代的事都做完了,放心吧,我现在最大的事就是做你的司机。”

“怎么会做完了呢?你再好好想想,我们打车,没事,你先回吧!”我这么说着的时候语气已经明显不好了,我想叫钱总走,这可是难得的我跟卓一凡单独相处的机会。

“没事,做了做了,放心吧,再说,时间长着呢,不急这一会。”钱总一边说一边冲我笑,他说的不急这一会是冲我说的,我明白,可是我心里不痛快。

卓一凡看了看我们,说:“一起吧,我饿了,要不,先吃个饭再去。”

卓一凡的这话我爱听,这个时候我也正好在琢磨着要带他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开始问卓一凡关于他的心理医生的情况,我问卓一凡话的时候钱总时不时地看我一眼,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觉得我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不管他了,卓一凡就在我面前,我哪里还有功夫去管钱总?

卓一凡说那个给他看了六年病的医生叫周杨,我当时一听还开了个玩笑,我说是不是他爸爸姓周他妈妈姓杨,卓一凡点头说是的。周杨是某知名大学的心理学研究生,是有一级心理咨询证以及其他各类证件的年轻有为的医生。

我当时笑笑,不敢相信一个才28岁的男人真的就这么厉害。算起来他22岁的时候就开始给卓一凡看病了,22岁,知道什么呢?那时候才刚毕业吧?

跟着卓一凡见到周杨的时候,我看见他办公桌上的证件,一级的,放在相框里摆在桌子上。我用手抚过去,笑着问:“花了多少钱?”

周杨诧异地看我,我这才注意到周杨这个人还有他的眼神,28岁?难以想象,他的气质和眼神给我传递的讯息是他已经38岁了。

老练、沉稳、成熟、稳重、风度翩翩……我能想到的关于成熟男人的字眼都用在了周杨身上,他确实就是那样的一个男人。

这个时候我看了看钱总,钱总看周杨的眼神也怯怯的,我心里笑了,假如钱总不是有那么多钱,我想,他会在周杨面前自卑的。

周杨的眼神叫我意识到我说错话了。于是,我赶紧改口:“我是说你这个诊所开起来花了多少钱,我也有个诊所,比你的小,花了不少呢!”

周杨抿着嘴轻轻一笑,说:“没多少,钱是个无所谓的事儿,重要的是做什么。”

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完全信周杨是货真价实的,就算他滔滔不绝地跟我讲我根本一知半解的达尔文、冯特、华生、佛洛依德、马斯洛,我还是没信他,他说这些不过只能说明他是一个比我高级的比我懂得更多的孔已己,虽然我只知道说变态,可是我不信他。

但是我最终信了他,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在那天晚上,我让钱总把卓一凡送回学校的时候我跟周杨在他的诊所里聊了很多,关于卓一凡的和关于周杨的,还有关于我的。

“我治不好卓一凡,三年前我就开始不收费了,我不信我治不好他,可是现在我觉得我治不好他,也许,他换个医生也是好事。也许,你能把他治好。”就是因为周扬说他治不好卓一凡,我就信了他。一个真正的医生才会知道自己能治好谁,治不好谁。像我这样的,嘴上说的都是谁都能治好。

“真的有这么难吗?”

“因为我常琢磨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最需要的是什么,我都不能确定。”

“你为什么不给他催眠呢?”这个问题我问得很傻,我像所有对心理学一窍不通的人那样以为什么事都是靠催眠就能解决的。

周杨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我,说:“难道你不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可以催眠的吗?能催眠的只是少数,而少数中能深度被催眠的更是少数。而卓一凡不是属于能被催眠的那一类。”

我哦了一声,显示我明白了,但是我总想说点什么以显示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想了想,说:“他这个时候不能被催眠,不等于他永远不能被催眠,说不定有个时间里他就能被催眠。”

周杨笑了,说:“你说得一点没错,可是我试过很多次了,对卓一凡来说,一次都没成功。当然,跟他接触了这么久,他的心理多少我掌握一些,比如他在什么情况下会发病,他的药要怎么吃,他心里有哪些结解不开……”

“好吧,你说说他心里有哪些结解不开,我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他解了。我知道他妈妈的事,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周杨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一个记事本,说:“我给你说说几件关于他的重要的事。

“你也有记事本啊?像卓一凡这样的病人你还要看记事本才能知道他都发生了什么?”我的话里有微微的酸酸的意味,在他起身拿记事本的时候我就为卓一凡难过了。这个医生,为他医了六年,却不能对他的事了如指掌。

周杨看了看我,又把笔记本放了回去,说:“我有很多病人,拿笔记本只是为了让你相信我所说的都是事实,都是关于卓一凡的事实,而不是把别的谁的事放在了卓一凡身上。”周杨有些激动,看着我,说:“你喜欢他了吧?”

“开什么玩笑?我是医生他是病人,仅此而已。”

周杨笑笑,说:“冷艳?你叫冷艳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