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已修)(第2/6页)

任司徒伸手就能抚触到他结实的背脊,“怎么了?”

她一边问一边在他的背上画着圈。

这个男人却似乎没有察觉到她这般调`情的举动,只是回过头来,有点无奈地朝着任司徒耸了耸肩:“套……用完了。”

屈膝挪过去,自后拥抱住他:“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我们不都说好了,怀了就生下来。”

他的眼神顷刻间变得复杂,如同有一头困兽苦苦挣扎着,想要挣脱而出却最终被压制了回去。就在这时,卧室里骤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将任司徒想要继续下去的念头彻底打断了。

时钟的手机就搁在裤子口袋里,铃声几乎能刺痛这两人的耳膜。

在最关键的时候手机偏偏要响铃捣乱——之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先例,只不过每一次,来电不是被时钟掐断,就是干脆弃之不管,直接任由手机响铃,而他和她继续在卧室的各个角落纠缠得难解难分。

任司徒以为这次他还是会不管不顾地继续,毕竟任司徒自认自己这点魅力还是有的,可是这次她等到的,并不是时钟落在她唇上的吻,而只是他的一句:“我去接个电话。”

任司徒不太敢置信地看了看他的眼睛,见他那种愁云满布的眼神又回来了,任司徒也只好忍着满腔的无奈,任由他下床,从兜里摸出手机,一边朝窗边走去,一边接听电话。

很快时钟就掀起了窗帘,拉开了落地窗,继而走进露台,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随后垂落的窗帘外,任司徒看了会儿随风轻扬的窗帘下摆,郁闷无比地闷哼一声倒在了床上。

时钟的这通电话讲了很长时间,任司徒强打起精神躺在床上等着,等到最后早已哈欠连天了,落地窗才被再度推开。任司徒睁开一条眼缝望去,只见时钟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时钟走近了,才发现她还没睡,还在睁着眼睛看他,时钟笑了笑,把手机收回兜里,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头:“你看你,都打哈欠了,睡吧。”

任司徒有些呆怔地看了他几秒,忽的万分气恼,直接翻了个身背对他睡,顺便把身`下的薄毯扯过来裹上。她可不想再挑逗他了,免得表现得她好像有多焦渴难耐似的……

可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坐在她的身后,光是想到这一点,任司徒就算再困,也没办法真的这样大模大样的睡过去,安静了很久,任司徒还是开口问了:“本来我都和摄影师约好了,让你明天上午去补拍一组照片的,现在看来,你明天应该没空去了吧?”

任司徒听见他沉重的呼吸了一声,随后便听他回答道:“对。”

“那我明天下午去给我妈送请帖,你是不是也没空陪我一起去了?”

时钟应该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失落,要不然也不会也躺到了床上来,挪到她身后,手臂抄到她身前,牢牢地将她安置在自己的怀抱之中,可他的回答,注定要让任司徒失望了:“我尽量。”

任司徒默默地握住了他搁在她腰上的手,毕竟这一切都不能怪他,男人本来就应该以事业为重,错就错在他们选定的婚期正好和他的项目进程撞上了。

早知道就等他彻底忙完了,再办婚礼的……

***

因为任司徒人在B市,她那些位于老家或其他地方的亲朋好友,任司徒都是用快递寄的请帖,至于这封给自己母亲的请帖——任司徒觉得有必要回一趟老家,亲自送到母亲手中,无论母亲是否会拒绝参加。

这种时候没有时钟的陪伴,意味着任何酸苦她都必须一个人承担。

母亲如今住的是任司徒外公去世后留下来的房子,在老城区,任司徒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了,走错了一次路、敲错了一次门之后,任司徒来到了这扇门扉紧闭的屋门外。

敲门之前,任司徒迟疑了足足有半分钟,万一敲开这扇屋门之后,面对的又是一张陌生脸孔——她又敲错了门——这该怎么办?

又或者,她这次没有找错家门,但门开后,迎接她的是母亲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她又该怎么办?

任司徒还在犹豫不决时,楼下传来了轻慢的脚步声,那道脚步声离任司徒所在的楼层越来越近,任司徒回头,顺着楼梯间的缝隙向下看,看见了脚步声的主人那花白的发顶,呼吸隐隐的就哽住了。

最终,脚步声停在了任司徒所在的楼层。任司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母亲。

任司徒喉头有些发紧,静默了几秒才成功叫出口:“妈……”

“你来干什么?”

光这五个字,已经揶得任司徒哑口无言了。

司徒芳玉绕过任司徒,径直走到屋门外,取钥匙开门。任司徒看着母亲的一举一动,心里苦笑,这是要直接进屋、关门、拒她门外的意思?

任司徒也没别的办法,只好趁母亲真的关门前长话短说了:“妈。我要结婚了。”

司徒芳玉拿钥匙的手僵住了,身体也定住了。又是长久的静默,司徒芳玉回过头来,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地对任司徒说:“进来坐会儿。”

任司徒终于意识到自己贸然来这儿根本就是个错误,有哪个女儿结婚邀请母亲参加,还得客套地送来一封请帖的?母女间的关系能改善的话,早就改善了,根本就不会拖到今天……

任司徒手指有些僵硬,但还是很快就从包里拿出了请帖:“婚礼定在下周五,您有空就去吧,如果没空,那就……算了。”

任司徒把请帖递了过去。

司徒芳玉接过,依旧没吭声。任司徒倒是松了口气,起码自己送来的请帖没有被退回。她看了眼母亲手里那张香槟色镶金色的请帖,没有勇气稍稍抬起视线看母亲此时此刻的表情,便已收回了目光,调头走了。

直到任司徒已经下了两级台阶,司徒芳玉才终于开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任司徒顿住脚步。

这该怎么回答?时钟是个怎么样的人……好人?浪漫体贴、偶尔强势的人?心思深沉、让人很难读懂的人?

任司徒回头,朝母亲灿然一笑:“如果我还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能爱我一辈子的男人,那肯定就是他了。”

这话母亲肯定是不信的,因为任司徒看见了母亲嘴角勾起的那抹带点嘲讽的笑。这般情不自禁展露出的表情仿佛在对任司徒说:有什么爱能持续一辈子?简直痴心妄想……

或许在母亲出嫁的那一刻,又或许在她出生后、父母用自己的姓氏组成“任司徒”这个名字的那一刻,母亲也曾相信过,有些爱能持续一辈子。

只不过最终妄想败给了现实……

任司徒也不指望能得到母亲的祝福,不等司徒芳玉嘴角那抹笑容隐去,任司徒已率先迈开步子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