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百毒不侵(第4/5页)

“哼,那好,为了表示我天魔教诚意,我也好心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若再在这里流连,你的旧情人恐怕可要香消玉殒了……”

韩默扎的话音没落,玄澈的脚步便豁然停住,他猛然转身,瞪住身后的人,目光恐怖比适才犹胜几分:“你说什么?”

“呵,因为你迟迟不归,她已被关在悬空水牢,恐怕……”韩默扎没有说完,玄澈已脸色大变,他知道他指的谁。

韩默扎看他神情,不解地摇头:“真奇怪,都说你冷酷无情,可你却为了麝月不惜一切,又为了旧爱,如此模样?我看你倒是个多情人,新欢旧爱一个也放不下啊……”

韩默扎说着哈哈大笑,玄澈却没有空理会他的冷嘲热讽。

他迅疾转身向着暖香楼而去,韩默扎看着他飞奔而去的背影,缓步走回到暖香楼下,望着严阵以待的黑衣人,沉默对身边人一挥手:“撤!”

所有天魔教杀手都是一惊,天魔教从来不会不战而退!

韩默扎却已转身,黑色的斗篷,仿佛将这个天遮蔽了……

玄澈返回暖香楼,暖香楼上,封平墨与麝月等人眼看着来势汹汹的天魔教人离开,伯伝不解:“王子,天魔教的人这么轻易的就走了?”

玄澈脸色沉重,仿佛身子都在微微发抖:“这些事再说!”

他回眼看向封平墨:“太子,我需要几匹最快的快马。”

他的眼神,恐怖中带着几分惶惧,麝月望着他的样子,刚才他同韩默扎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玄澈亦回头看她,她的眼神如水,照见他的不安。

他走到她身边:“跟我回樊域。”

麝月低头不语,回樊域?这样的她吗?

此时,晴萱缓步走上楼,她泪眼汪汪,眼泪已花了妆容,玄澈望着她,晴萱却没有看他,只是静静走向麝月,麝月亦是眼睁睁看着百千寻死去,知道,他是为了晴萱,晴萱是个纯真的女孩子,定然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她想要开口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晴萱缓缓抬起手,递给麝月一颗明珠:“把它研磨成粉末吃下,从此,世上再也没有了妙手鬼医和他的传人,也没有了药人!”

麝月一怔,看着那颗明珠:“这……”

“百千寻临死之前,把这个给我,其实……他也是个药人!没有这颗明珠,死的就是他!这颗明珠历代妙手鬼医相传,以后再也不会有妙手鬼医了,所以你将它研磨成粉,服下即可。”晴萱声音低弱似无声,她目光空洞,仿佛已看不清眼前一切,麝月伸出手,那明珠落在她手心刹那,晴萱便转身而去。

玄澈见她失神的样子,拉住她的手腕,她站住却不看他,玄澈的手又轻轻放开:“对不起……”

除了一句对不起,他竟什么也说不出!

晴萱苦笑:“怪我自己,不知道珍惜。”

她没有再说什么,封平墨担心道:“晴萱,我定会厚葬百千寻。”

“人都死了,随便吧。”晴萱一步一步走得无比艰难,可却没有人敢上前去劝一声,也许她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人!

玄澈看向封平墨,目光瞬间冷漠:“太子,我有要事必须立即回国,若太子肯助我一臂之力,日后,我玄澈定当加倍偿还,我阿米尔·玄澈,欠你和晴萱的,一定会还!”

玄澈言之凿凿,两个原本几乎剑拔弩张的男人,此时此刻,却要结成所谓同盟吗?

作为男人,封平墨绝不想。

可是作为东穆太子,他却必须赌一把!结交了樊域,有百利而无一害!

“好!我答应你!定备下我东穆最好的快马,送你们离开!”他说着,不经意侧眸看向麝月。

她的眼里,只有玄澈,她握紧那颗明珠,可眼神中分明是深刻的担忧。

玄澈凝结的眉心,仿佛都凝结在了她的心里……

封平墨愤而转首,拂袖而去。

千樱与云雀上前:“王子,我们……同您一起回樊域。”

玄澈默然,眼神有些恍惚。

麝月看着他,却不懂他突如其来的沉重……

望月楼,月色苍凉,如若玄霜,一点一滴洒成漫天星光。

玄澈倚着窗,月如钩,曾望月思人,如今人在身旁,却又添新伤?何时起,他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优柔寡断?

麝月缓缓走上楼,为了千樱与云雀的最后一次疗毒,她才经历了又一场生死般,可那颗明珠,她却没有急于吃下,自从与天魔教之战,玄澈与韩默扎单独离开谈话,玄澈便心事重重,甚至没有与她说一句话!

这让她觉得,发生的一切如此虚无……

麝月静静望着靠在窗边的玄澈,他眉间深刻的忧虑亦令她莫名悲酸。

她想说什么,却终究咽了回去。

经历了这次,与玄澈之间,原本该是更加情深意笃、此情不渝,可却似乎更陌生了些。

她转身要走,玄澈却淡淡开口:“你不问为什么?”

麝月垂首:“我觉得,你不想说。”

许久,玄澈沉默以对。

他的确不想,麝月道:“我……又取了最后一次血给千樱与云雀,她们不会有事了。”

玄澈回头看她,她依然素衣单薄,戴着薄薄的面纱,纤柔瘦弱得令人心疼,她与他历经生死,为她,他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他看得出她心里的疑问。

玄澈走到她身边,深深看她:“那么你呢?”

“我?”麝月拿出那颗明珠,目光幽幽,许久,才道,“我害怕。”

月影透过重楼,落在麝月的掌心。

玄澈轻轻握住她的手,将那颗明珠握在他们的手心中间:“怕什么?”

“若我解毒,却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那又……有什么分别?”麝月苦笑,抬头看他,“那么,你呢?”

“我?”玄澈看她。

“嗯,你呢?会害怕吗?”麝月目光盈盈,意有所指。

玄澈怎么不懂?他叹息转身,走向窗边,窗外冷月如霜,犹如心凉。

“你快些吃下明珠粉,我们明天便赶路回樊域。”他有意避开她的话题,麝月不免心中失落。

他对她,到底还是有所隐藏。

宁愿死别,绝不生离!这样的生死情义,为何抵不过他心里的那个秘密?

她鼻酸,几欲落泪,却强行忍了回去。

“好!”她没有再追问,想要走下楼去。

玄澈却又忽然叫住她:“我会害怕……”

麝月站住,回头看他背影安静,月光薄透,衣如云袖,他长发如愁,孤凉寂寞的样子,竟令她有些震惊,害怕这两字竟自玄澈口中说出。

“因……在南疆与东穆的耽搁,我未能如约赶回樊域,苡柔因此受累,被关入悬空水牢,只怕……命在旦夕!”玄澈的声音苍冷如冰,好像每说出一个字,都震痛了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