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踏莎行(第4/5页)

玄澈眸光一寒,仿若刀刃:“否则,休怪本王子手下不留情。”

“哈哈哈……你樊域使队总共多少人马,我们一清二楚,更何况你在明我们在暗,王子还是不要说大话的好。”那人说着,一挥手,只见黑衣人顷刻四散开来,马蹄扬尘,山林之间,又于瞬间蹿出无数黑衣人,玄澈王子眉一凝,他竟没有发觉!

看来,蓝山军训练有素果然名不虚传,怕除了林世唐,亦是中原一支不可低估的力量。

眼见护卫军与蓝山军混战一团,玄澈鹰眸横扫,护卫军已在下风,这次来到大溏,他的确没有带精锐部队,人马亦不是很多。

“休要与他们纠缠,找出麝月公主!”为首人一声厉喝。

“是!”蓝山军齐齐应声,朝着马车方向齐刷刷冲来。

玄澈蹙眉,看来,对于他们的行踪,蓝山军的确了如指掌,更知道麝月刚才被自己叫到了马车上!

玄澈拔出腰间长剑,剑光赫亮,为首黑衣人见玄澈拔剑,亦拔剑策马而来。

护卫军护住马车,马车摇晃,麝月在车中已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来人是为了她,是为了凤凰珏!

“早想向玄澈王子讨教讨教了!”男子狰狞冷笑,手中长刃陡然而至,玄澈侧身,若雁过无声,从剑光下脱身而出,熟料还未等他站稳,男子又一剑刺过来!果真有两下子。

付明玉那人虚伪酸腐,可他手下果然如传说般皆是个顶个的好手。

玄澈微笑:“果然好功夫,可惜没脑子!”

“休要辱我!”那人剑势之猛,的确如排山倒海,玄澈却笼了淡淡笑意,“若你死了,蓝山军不败自退!”

此话一出,那人才是一惊,蓝山军有规矩,因为原本山寨之中便都是些流民贼寇,人数有限,故而付明玉定下了,首领亡,则军队撤的规矩,尽可能多的保存实力,不鼓励恋战。

玄澈定定注视着那迎面而来、不及收回的利剑,伸手挡开,黑衣首领道:“你诱我出手?”

“我不过拔剑,你自己按捺不住!”玄澈笑容在一道白光中呼啸而过,眼看就要取胜。

此时,只见马车在刀剑拼杀中摇摇晃晃,几乎翻倒,一名蓝山军已掀开车帘,玄澈见了,一个飞身上车,黑衣首领见他分心,看准机会,朝着玄澈背心刺去,必杀的一招!霎时,“喀喇”的碎裂声随之传来。

“王子……”侍卫官大喊一声。

车帘被扯下,麝月只见一名蓝山军双眼圆睁,从背后被一剑穿心地摔了下去,而马车前,玄澈微笑如风,淡雅如云,好像他不是处在这腥风血雨之中。

“你……”麝月话未出口,已被玄澈一把推进了车,玄澈转身,麝月才看见他的背上已鲜血淋漓!

她心一惊,再看玄澈时,他一身锦袍,双眸似枭,手中长剑更如闪电纵横捭阖,招招致命,朝着那趁机暗算他的首领而去,那首领一招未能置他于死地,却仓皇来不及逃开他的攻势。

玄澈显然已被激发出无限斗志与可怕的杀气,步步紧逼,剑剑见血,二十几招之后,那原本与他势均力敌的黑衣首领已瘫倒在地,筋骨俱断!

玄澈气息疾,这一战,他也的确拼尽全力,侍卫官立马赶过来,手起刀落,砍下那黑衣首领人头,抓起那血淋淋的头颅,大喝:“你们首领人头在此,还敢放肆!”

顿时,蓝山军皆收住手,便如他们埋伏攻击一般,训练有素的向四方撤去。

“王子,追吗?”侍卫官问。

“不用。”玄澈还剑入鞘,回头看向马车中惊惶的女子。

他一身浴血,缓步走上马车,看着她惊凝的双眸:“怕吗?”

麝月脸色苍白,明明微微颤抖,望着玄澈,却只是轻轻摇头。

玄澈坐在马车上,额上渗出丝丝细汗,神色却依旧淡淡,侍卫官匆匆地道:“王子,大医来了。”

玄澈未做表示,大医已慌忙上了车,大医恭敬的对玄澈行礼,打开医药箱一拜,麝月有些微讶异,大医想必便是中原所说的御医,原来,他们果然是要对着药箱跪拜的,曾经她在藏书阁中看到过。

藏书阁只有樊域的半部记载,并且并不详尽。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却没有写到。

麝月尚在惊讶,大医已撕开玄澈背上衣衫,麝月一怔,只见玄澈背上血淋淋的一道刀口,血色暗红,健硕的背有分明如山峦叠嶂般的肌肉,麝月莫名心跳,转身要下车,身子才一动,手腕便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

麝月怔忪回身,只见玄澈神色依然,琥珀色眸子朗朗清澈,唇角带笑:“干什么去?又不是没看我的身体?还假装什么害羞?”

玄澈原本优雅潇洒,可有时说起话来却是直白透骨。

麝月甩开他的手,脸上发热,却坐下来,倔强道:“谁害羞?只是不想待在这里,闻这血腥味。”

玄澈依然扣着她的手腕,尚未说话,大医便一脸惊恐,颤声道:“王子,刀上想必有毒。”

玄澈王子眼角一低:“哼,看来……所谓蓝山军骁勇亦不过如此,都传承了那付明玉的卑鄙虚伪。”

麝月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怕被毒死?没有解药?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玄澈看她,淡淡神色忽而笼起邪魅笑容,他凑过身子,亦不顾大医在旁,凉凉的唇在麝月耳边摩挲,麝月向后躲去,却无处可躲。

“你怕我死吗?”玄澈淡笑从容。

麝月心下狂跳,脸上大窘:“我……我怕你死不了!”

麝月起身,无奈手腕依然在他的控制之下,玄澈一动,背上的血流如注,麝月瞥眼看见,血色已蜿蜒流淌下,触目惊心。

“你……你乱动什么?”麝月竟有些急切。

玄澈面色如风,丝毫不似负伤在身,而他如若云过无息的笑容,更与那惨烈刀伤对比鲜明。

“你心疼我?”玄澈嘴角一扯。

麝月急忙转头:“我要下车透气。”

“不准!”他霸道。

此时,大医已将一瓶银白色粉倒在他的背上,他眉心微微一蹙,随而背上便是清凉的舒爽感觉,他嘴角微扬:“下去吧。”

大医犹豫道:“还是待臣为您包扎好。”

“不必了。”玄澈看向他,不怒自威,“让她来。”

他指着麝月,大医看一眼麝月,不敢忤逆王子,随而恭敬低身下车而去。

车帘已被侍卫官挂好,车内还有淡淡药香味。

“还不坐下为我包伤?”玄澈看着麝月。

麝月回头道:“你拉着我的手,我怎么动?”

玄澈微笑,轻轻松开她,麝月稍稍活动手腕,玄澈的掌心有温如玉,有长期习武而留下的茧,她看看他,低身下来:“为何让我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