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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云泽心下暗暗吃惊,“老伯,您真是很厉害,我心里有结都被您看出来了。”

“哈哈哈……”陈德忠朗声笑起来,“年轻人,我活的岁数都有你的两倍了,如何会看不出来?我就直说吧,像你这么年轻,不忙工作躲在这深山里,肯定是想逃避什么。可是我要告诉你,小莫,逃避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会让自己更加懦弱,人一懦弱,看上去很简单的事情都没办法解决。”

“逃避、懦弱?”莫云泽仰靠着椅背,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您说得很对,我可能是在逃避,有些事情没办法去面对,所以……”

 “小莫,人这辈子总是有些事情是难以而对的,可是又不能不去面对,但你记住,勇敢好过懦弱,有时候一次的懦弱会让你追悔一生。你害怕或者你躲起来,并不表示你要解决的那些事情就会过去,积极地去面对,总会有办法的。”

“老伯……”莫云泽眼眶瞬时有些泛红,心底翻涌着热潮,茅塞顿开,“谢谢您,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放弃。

既然被逼如此,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哪怕一生懦弱,总要勇敢一回。莫云泽连夜将四月带走,想想还是很刺激的,昨晚他连楼都没让四月上就将她塞进车里,然后一路飞驰……路上四月问莫云泽:“你不会把我卖了吧?”莫云泽哈哈大笑。四月却难掩紧张惶恐,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失踪半月的莫云泽怎么会突然出现。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一路问个不停,问着问着就睡着了,醒来时,莫云泽坐在床沿默默看着她,脸上满含笑意。

四月一头乌亮的头发堆在白枕上,更衬得一张尖尖的小莹润如玉,她爬起来四顾张望着,本能地问:“这是哪里?”

莫云泽伸手拂开她额前的乱发,温柔地笑,“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我还没给芳菲打电话。”

“不要跟她打电话,近段时间内千万不要跟她打电话!听我的,四月,不要跟她联系,否则随时会暴露我们的行踪!”莫云泽一听四月要打电话给芳菲就急了。

四月顿时紧张起来,“云泽,到底出什么事了?”

昨夜在来的路上四月问什么,他都说过后再解释。这会儿,四月急需一个解释。莫云泽知道如果不给个解释或者说法,她肯定没法安心跟他在一起,但有些事情他又不能跟她说得太清楚,说了,她也未必懂,也怕她情绪失控。

“四月,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而在听我说之前,请你务必相信我带你来是为了给我们彼此相处的自由,我不会害你,这一点你无论如何要相信!”

莫云泽将四月的手握在掌心,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尽可能地让她平静,“至于芳菲,你放心,她知道我带你走的事。我没有办法,四月,我是被逼的。我想你可能也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些事,具体什么事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因为他们设下这个圈套就是要我死都要做梅苑的鬼,要我为他们卖命,为他们赚取更多的财富。我在他们眼里,就是条随时听候使唤的狗。我没有自己的尊严,没有自由,甚至不能选择自己的婚姻,我忍了他们很久,可是他们逼人太甚,我不得不设法摆脱他们的控制,否则我做梅苑的鬼事小,还会连累你,甚至是芳菲。”

“云,云泽……”四月一听这话更急了,哆哆嗦嗦,脸都白白了,“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们逃得掉吗?”

 “我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就离开上海,去国外。”

“可是我工作……”

“你还要什么工作,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挨饿的。不说大富大贵,至少我可以保证我们未来的生活衣食无忧,至于你的工作,芳菲会去帮你辞职,其它的事情她也都会帮你处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你们串通好的?”

“别说的这么难听,不是串通,而是被近携手,因为芳菲……她也是受害者,她跟我一样,都情深意浓你能远离梅苑,远离莫家。”

“可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我一点也没懂,就算要走,至少让我明白事情的缘由吧。”四月晃着头,愈发不知所措了,“你不肯说,芳菲也不肯说,你们让我怎么放下心走!而且,就算我跟你走,又凭的什么呢,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但是我并没有……我跟你……”她越说越乱,更加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了,“云泽哥哥,我没办法,我……”

“你不爱我,是吧?”莫云泽静静地看着她。他什么都明白。

四月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也木愣愣地看着他。“唉,我就知道会这样。”莫云泽叹口气,将她的手心贴着自己的脸,嘴角漾起恍惚的笑意,“四月,你摸摸我的脸,虽然这张面孔不是我的,但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无论面孔怎么改变,灵魂和心是变不了了的,有些事情我没办法跟你说得太清楚,得需要你慢慢去体会,明白吗?”

“灵魂和心?”

“是的。”

雨一直到中午才停,莫去泽亲自下厨给四月做饭。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正是在裕山,宅子是栋再普通不过的平房,收拾得很干净舒适,家具旧了些,客厅深蓝色的条纹窗帘倒像是新换的,只拉了半边。莫云泽很警惕,交代四月不要把窗帘全部拉开,也不要长时间地站在窗户边。四月于是只能在屋子里转,最后踱到了门口,她感觉出这房子应该不经常住人,门口的石阶上爬满青苔。院子里的围墙边也长着野草和不知名的小花,有株不知道多少年月的老榕树将半个屋檐都遮住了,高高的树杈间竟还搭了个鸟窝,有羽翼未全的小鸟探出头,唧唧喳喳的,倒显得整个院落生机勃勃。

屋子里传出诱人的香味。四月连忙去厨房看,发现莫云泽在炖汤,系着围裙的样子跟他平日里西装革履的贵胄派头判若两人。让四月非常惊讶的是,厨房的灶台竟是那种老式的柴火大灶,莫云泽一边切菜看汤,一边还要俯身去添柴,忙得团团转。

“我来吧。”四月过去蹲下帮忙。

“这里很热,你快出去。”

“我不怕热,而且我很久没烧过柴火了。”四月喜滋滋地往炉灶里添柴,炽烈的火焰将她的脸映得红彤彤的,是有些热,不过还能忍受,“这房子是谁的啊?居然还有这种灶。”

“是我家……”莫云泽顿了顿,回答道,“一个老亲戚住过的宅子,条件没法跟城里比,连空调都没有,委屈你了。”

“可是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