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袋(第3/4页)

“上次是在半个月前。”

这半月期间,法子没和丈夫行过房。

“你和他什么也没做,他能忍得住吗?”

“可能另外有女朋友吧。”

“不,我是说你。”

“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睡觉,那还不如不睡呢。”

“是吗?”

“女人如果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人,和别的人就兴奋不起来啊。”

时村好像理解并感激。他轻轻抚弄着法子的乳房,一会儿又把右手伸到她的腰下,从下面把法子抱了起来。

“你要干吗?”

“我想看看体形。”

时村拉开被子,法子仍蜷曲着身子躺在那里。

“不行,快盖上!”

“身材苗条,又有曲线!”

时村抚摸着法子外露的腹部。

“我害羞,别看!”

法子嘴上这么说,其实对身材很有自信。法子的两个姐姐很胖,只有法子很苗条。她与年龄相仿的女性相比,毫不逊色。

“你看过很多年轻女人的裸体吧?讨厌!”

“没看过。”

“哼!不说实话,我知道啊。”

法子不知道或者说不认识到时村房间来的女性,但考虑到他的嗜好,大致就能猜得出来。可能基本上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女性吧。

时村是个独居的导演,像他这样能干的人,也许年轻的女性会自然地跟他接近并找上门来。

“你是觉得我上了岁数,可怜我,才跟我交往的吧?”

“……”

“对你来说,我只是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

“你说得多么无聊。”

“若碍你事就直说!”

尽管法子贫嘴薄舌,她的身体仍在享受时村的爱抚。

“别瞎说!咱们下周再幽会好吗?”

“今天刚见面,又要……”

“你能过来吧?”

“你不是要去新加坡嘛。”

“要去。我想在临行前幽会。定在星期二傍晚,和今天一个点怎么样?”

“最好别勉强。”

“不勉强。”

法子心里巴不得时时承受时村的爱抚,嘴上却说的不一样。

“我不来也行,你和其他的女朋友幽会吧!”

“你知道我喜欢你嘛。”

法子曾被时村咬过耳朵,某种程度地相信他说的这句话。时村是否真的特别喜欢姑且不说,也许他是怀旧或依恋。

“是因为喜欢,才持续了这么久。”

法子和时村发展成这种关系,已五年时间了。其间,他们一个月幽会一次,多的时候两次。这种节奏一直没变,觉得今后也不会变。

“持续时间久,未必就好吧。”

法子还在矫情。

“先不说好与不好,持续本身就不容易。”

“今后也要?……”

“当然是不分开。”

“我对你来说,只是合适吧?”

“别瞎说!”

当下,时村身边的女性们都希望和时村建立某种关系。她们虽然没有用语言明确地表达出来,思想上已意识到时村是个与妻子分居的自由男人。

奇怪的是,法子却不希望和时村结合在一起。时村也对婚后生活的繁琐感到厌烦,乐于享受单身的自由。法子不想也不能阻碍这种男人对自由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法子对于自己和丈夫的婚姻很失望,虽然和时村保持着并不光彩的两性关系,却既没有勇气抛弃家庭,又不甘于身处无爱的家庭氛围之中。

这样,法子的感情生活在家与情人之间保持着均衡。

“尽管我是容颜不驻的老太太,还是希望你跟我继续交往,不抛弃我!”

“你不是老太太。”

“可是,你身边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

“那是因为工作……”

“我认为不只是工作。”

“你过虑啦。”

“凭女人的直觉能感应出来……”

法子说到这里,似乎要摆脱对时村的依赖一般,一跃而起撑着身子,扭头看床头柜上的表。

“已经七点啦,该起来啦。”

接下来她还要整理头发、穿和服,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又不能耽误乘车回家的时间。

“你今天还要外出吧?”

“八点半到赤坂和人见面。”

“那我就先起来啦。你再休息会儿吧!”

法子让时村侧过身去,给他掖了掖被子,自己穿上长衬衣,下了床。

随后去浴室冲了个澡,继而坐下来理整头发。

她后头部长发圆圆拢起来的形状与来时有些不同,因为是在晚上,不必担心让别人看见。

她别上最后一个发针,用镜子照了照发型,接着把粘在梳子上的落发集中起来,想扔进洗脸池下面的垃圾盒里。她低头一看,猛然发现了引人注目的东西。

盒里有丢弃的白色的卫生纸,卫生纸卷着几根又黑又长的头发,显然不是时村的。有的卫生纸上留有口红的痕迹。

法子端详了一小会儿,把自己脱落的头发扔到里边,走出了浴室。

她回到卧室,时村仍在睡觉。时间是七点半,叫醒他有点早。

法子一边用小柜橱上的镜子照身上,一边穿和服。

她弄齐下摆,合上领子,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身心疲惫。几小时前,她在家里信心满满地系腰带,高高兴兴地系道明的细绦带。现在复系,心情却是沉重而空虚,似乎一切都是徒劳的。

穿完和服,七点十五分。

时村该起来啦!法子走到床边,时村好像已被人唤醒一样地睁着眼睛。

“几点啦?”

“马上就八点啦。”

“那就起来吧。”

时村说着,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拉住法子的胳膊。

“来一下……”

“干吗?”

“亲吻一下……”

“不行。”

法子挡住时村伸过来的手,抽身而退。

“怎么啦?”

“赶紧起来吧,别耽误约会。”

法子忧心忡忡地回到起居室。

“你这个人太不热情啦。”

时村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走进浴室。

法子独自端坐在沙发上,脑海里浮现出刚才所看到的头发。

那一定是女人的头发。那个女人在浴室里梳头,擦口红,掉落的头发用纸包了包,连同擦口红的废纸一并扔进了垃圾桶。估计是那个女人在睡觉时弄乱了头发,冲过淋浴后,又整理发型、擦口红吧。

法子曾想象过时村房间里经常有女性光顾。又觉得时村独居在外,精力充沛,结交女朋友情有可原,也没办法。

今天是第一次明显地观察到女人的废弃物。长长的头发和口红的印记反映出鲜明的性爱的痕迹。

法子突然觉得自己很肮脏,觉得女人的口红也不洁净,男人和女人都下贱而放荡。自己与放荡的男人缠绵不休很悲惨。认为男人、女人包括她自己都不可饶恕。

“哎呀,这爽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