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3页)

秋开雨等她走后,才试着运起全身的功力,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生当中,从未有过的悲愤瞬间如毒蛇一般紧紧的将他缠绕,下一刻似乎就要窒息。简直不敢相信,又试着凝聚丹田之间的真气,依然毫无反应,反而触动内伤,一时间痛的冷汗涔涔,全身麻痹。若不是他意志力一向无比坚强,此刻恐怕早就已经昏死过去。心头还来不及有更多的反应,谢芳菲已经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手里抱着当日特意绕回萧府取的铜罐子。

秋开雨虽然悲愤不已,还是习惯性的马上就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心里其实也不希望看见谢芳菲为了自己神断魂伤,无可奈何的样子。只不过,心思早就已经不在此处了。

谢芳菲仍然无所顾忌的爬到床上,扯住被子大叫:“外面好冷哦。”快速的钻进去,一边兴奋的说:“开雨,你知不知道这个罐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见秋开雨没有反应,还以为他重伤初醒,体弱气虚,没有力气回答的缘故,兀自讨好似的笑说:“你绝对猜不到的。装的就是太月令哦,有没有很惊喜?”一脸期待的看着秋开雨。

秋开雨听到太月令这个名字,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脸上立刻重新恢复往日镇定自若的神色。用手接过铜罐,摇晃了一下,感觉里面有液体撞击的声音。有些疑惑的问:“可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它的灵气?”一时间也将自己武功尽废的事情忘记了。

谢芳菲根本就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看着秋开雨,神情有些得意的说:“那自然是因为我在罐子里作了手脚啊。我听李存冷说过,太月令非常的神奇,甚至有人可以凭借特殊的功法不管在哪里都可以找到它。容情曾经还说过它还有什么‘脱胎换骨,死而复生’的神秘力量,不知道是不是胡说八道。但是既然深水和厚土可以掩藏它的灵气,那么其它的东西一样也可以啊。只要将这种所谓的灵气隔离开来就可以了。我陪陶弘景炼丹的时候见的最多的东西就是水银,一种重金属,很好的隔离剂。可是没有想到,雍州不比建康,叫我一下子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的水银。后来另外想了一个办法,于是就找了比较常用的煤油,心里想,应该也可以掩藏什么灵气之类的吧,因为很多金属都是保存在煤油里面的。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果然没有错。”

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剪刀,使劲将密封的罐子撬开,倒出里面的煤油,然后才拿出里面的太月令,擦干净了,漆黑的一块盾牌似的东西,看起来就莫名的邪气。然后才递给秋开雨,叹息的说:“我曾经答应过你,一定会将太月令交到你手上的。直到今天总算是实现了。”

秋开雨拿在手里,紧紧的握住,然后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手里的太月令。过了很久,才睁开眼睛,双目神光乍现,然后说:“芳菲曾经不是告诉我说太月令是藏在雍州的卧佛寺吗?”

谢芳菲耐心的解释:“太月令一开始确实是藏在卧佛寺附近一带的,只不过,我后来将它取了出来,再把它密封在铜罐里。其实当日故意领你去埋藏太月令的地方,只不过是存心要害你,太月令早就让我悄悄的藏起来了。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还继续留在那个不安全的地方,当然是要随身藏起来啊。”谢芳菲从武当山回来后立即就将太月令取了出来,因为心有存疑,所以迟迟没有将太月令交给秋开雨。后来又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根本就没有机会。等到她终于打算将之交给秋开雨的时候,秋开雨又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差点丢了性命。今天总算将这个东西还给他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大事。

秋开雨此刻已经完全恢复过来,抬头仔细打量了周围的环境,然后一把掀开被子,对谢芳菲说:“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谢芳菲有些愕然的看着他,不解的说:“你的伤还没有好。我们为什么急着要走?陶大师既然肯救你,自然不会加害于你。更何况这么个时候,你叫我们走到哪里去。”

秋开雨沉声说:“芳菲,难道你认为我能安心的留在陶弘景的地方吗?”说着趁天还没有亮,立即就要离开,更何况他现在武功尽废,不得不小心防范。谢芳菲有些难过的看着他,没有说话。秋开雨转过身来,轻声问:“芳菲,你想留在这里?”谢芳菲仍旧没有说话,眼神有些哀伤的看着秋开雨。秋开雨虽然醒过来了,可是一切的情况仍然还是老样子。两个人之间的立场一点都没有改变。

秋开雨似乎猜到她的心思,叹息了一下,说:“你留在这里总比跟着我要好,你就在这里吧。我先走了,有机会再来看你。”能让秋开雨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恐怕算的上是极其难得的事情了。

谢芳菲没有想到他一醒来,两人立刻就要分开。想起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如今武功又尽失,众叛亲离,孤身一人,身边总需要一个人照顾。见他执意要离开,知道劝阻不了,站起来,一脸决然的说:“好,开雨,我跟你一起走。”秋开雨看着她,眼神复杂,心里面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既没有阻拦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的神情。谢芳菲什么都没有收拾,就这样身无长物,两袖清风的跟着秋开雨悄无声息的从后门出来。谢芳菲心里有些伤感的想,从今以后,恐怕是要跟着他浪迹天涯了。

两个人沉默的沿着别馆的墙角一路慢慢的走来,谢芳菲万般情绪霎时全部涌至心头。如今孤身一人跟着“邪君”秋开雨,什么都没有,将来只怕没有什么好下场。将来如果怎么样,也是自己今天的选择。死也好,活也好,苦也好,怨也好,不管如何,也怪不得别人,当真要怪的话也只能怪自己飞蛾扑火,看不清楚眼前的形势。

刚转到前面的转弯的地方,突然发觉有一个人,踉踉跄跄,浑身是血的往这边跑过来,边跑边朝后面张望,显然是受了严重的内伤。谢芳菲觉得身影有些眼熟,走近两步,不由得大吃了一惊,竟然是任之寒!

谢芳菲连忙抢先几步,伸手扶住满身是伤的任之寒,骇然问:“之寒,你怎么会这样!究竟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任之寒见是谢芳菲,着急的说:“快走!”话还没有说完,后面已经传来破空而来的声音,阴冷狠骘的双眸,不带一丝的感情,除了刘彦奇也不会有别人。不过今晚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包扎的严严实实,一丝不漏,而是华服飘带,长袍宽袖,手里拿着的是天下闻名的“影子剑”,阴沉沉的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行刺南安王!在刘某的手底下,你居然还能逃到这里来,足以令你自豪。就是死了,也可以有所交代了!”